夏楠脸上不好看,道:“纳妾才几天啊,这就怀孕了。说是不满一个月,其实都四个月了……鬼知道什么时候怀上的。”
……
白若兰叹了口气,若是一般丫鬟怀孕,庶子庶女定是不让要的。可是偏偏是左澈心。
“你以为上次她落水为何闹的那么大?白家族长又为何主动登门骆家提出早成亲?一切都是因为诊断出左澈心怀孕!”
……
白若兰紧锁着眉头,说:“熙宁姐姐知道吗?我怕她受不了呢。”
“她早知道了,不过是没告诉你我罢了。熙容都不晓得,所以才觉得生气!白敬宁再厌恶左澈心又能如何,肚子里怀的是他的种,他能亲手杀了吗?最后还不是熙宁忍下来,还要帮她好好照看左澈心,吃好穿好别冻着,万一一尸两命,就都会怪到熙宁姐姐头上。”
白若兰叹了口气,道:“早知如此,干嘛还要嫁过去。”
夏楠垂下眼眸,说:“若是你我,尚有退路,可是骆家却不能失掉白家这门亲事儿。所以熙容说什么都不肯议亲,还是她自个去说服骆大人,让她顶了其他女孩,占了边城的名额。”
“哎。那她也要去京城吗?”
夏楠点头,道:“不过先要跟着嬷嬷们学规矩一段时间,才会上京。按理说,再选秀应该是明年。今年整个一年都是学习。也未必是哪里送过去的姑娘都能走到最后那一关呢。”
白若兰嗯了一声,说:“我和娘亲回南域,日后也不晓得是否还能同你们想见。”
夏楠想到此处,也是觉得世事无常。她从未想过她的亲事儿可能会落在京城。她更想不到,骆熙容会冲了边城秀女名额,进京准备明年的大选。两个人兴许还会见面,可是兰姐儿呢……
她摸了摸白若兰的发丝,说:“你是靖远侯府世子妃嫡亲的侄女,早晚有机会进京的。到时候,你估摸着还会进宫见贵人们呢。”
白若兰摇头,她的胸口处莫名疼着,竟是希望这辈子都不要有机会去京城。
她半眯着眼睛,去年的那场梦仿佛就在眼前,记忆中大红色宫装的鲜活女子,单纯的绝美笑颜,一点点凋零的青春气息,落寞悲伤欲绝的面容,灰色的青石板路上孤独的身影,还有墙头那支红梅,静静的探出了头。
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少年夫妻终归抵不过岁月的磨损,那个曾经将她捧在手心的男孩,放弃了幼稚的她。
她面是冷的,心却火热,只恨相识太早,她什么都不懂,也没有人教会她。她笨笨的一次次挑战别人的底线,她或许有错,可是最大的错就是轻信了爱情。
白若兰甩甩头,这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想起李念,心头一热,好在那傻瓜是侯门子弟,那么就他吧……彻底绝了那份入宫的可能!
将近一个月,他们抵达苏州。
夏家要继续走水路进京,白家却要改换陆路去南域。白若兰一路上有夏楠陪伴,倒不觉的寂寞。
苏州繁华,夏楠一想到接下来的日子要独自一个人坐船,就郁闷的不成。她缠着父亲留宿几日,夏老爷算了下进京日程尚是富裕,便借着白老爷的光,一起入住当地靖远侯府的别院。
从苏州去南域,陆路还要走一个多月。
☆、第56章 马晓样
白崇礼怕队伍太长影响进度,便吩咐侍卫带着一部分行李先行。
他和妻子还有女儿拖后走。
白若兰出身边城,苏州的热闹远远超过她的预期,她拿来闲的住呢。
白崇礼无奈,带着她和夏楠前往本地最有名的山塘街。山塘街上什么都有,字画铺子,首饰胭脂,还有本地小吃。白若兰觉得自个土爆了,见什么都觉得新鲜。他们挑了一个很有名的茶社吃饭,旁边还有说书人,台下有学子和台上说书人互动,很是热闹。
白若兰见此,小声和夏楠嘀咕,说:“真是和边城不一样呢。你到了京城,记得给我写信,告诉那头的样子。”
夏楠点头,说:“放心吧。必然会第一时间和你通信。”
几个人饱餐一顿,回到别院休息。
白若兰睡了个午觉,整个人觉得神清气爽。他们的院子是典型的苏州园林设计,别致典雅,推开窗户就是花草树木,单个的院子里还有游着红色金鱼的池塘,很有情趣。
绣春见她起身,道:“姑娘喂鱼吗?小厨房送来了鱼饵。”
白若兰套上一件淡粉色长裙,显得极其素雅。她将头发简单盘起来省的碍事儿,接过鱼饵盘子,往下一扔。好几条鱼儿都凑了过来,争先抢食儿。
她微微一笑,感觉脚下有什么拱着自个,低头一看,是她的小狐。这还是李念小叔叔送给她的,想起那个许久不见的混蛋,她竟是生出几分想念。可见习惯是一种多么可怕的事情!
她抱起小狐狸,揉了揉她的毛发,说:“衣裳可是喜欢?”
她给小狐狸做了一身小衣服,是大红色的,上面绣了荷花。
小狐狸瞪着眼睛盯着她,似乎有点不满意。
白若兰浅笑,蹭了蹭它的毛,蹂/躏一番后将小狐狸放在地上,说:“自个玩去,我喂鱼呢。”
她转过身又撒了把鱼食儿,一些藏在石头缝里的小鱼儿也游了出来,汇聚成一片红色。咯咯咯,白若兰笑出声,感觉勃颈处有些痒痒,暗道这小狐狸,又来了。
她猛的回头,娇艳一笑,不由得长大嘴巴,彻底怔住。
小狐狸的尾巴冲着她,挠着她的鼻尖,可是它的腿,却是戳在一个伟岸男子的肩头。
“李李李李李……念!”白若兰喊道,声音里难掩一抹惊奇。
“傻瓜!”黎孜念一把就将她紧紧抱入怀里,两只手圈着她的腰背,狠狠的拥向自个怀里。
这臭丫头,真是让他想死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白若兰不敢置信的问道。
“我为何不能在此处?”黎孜念皱起眉头,目光仿佛上了胶,死死的粘在白若兰娇艳如花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