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兰无语,姑姑这么直白真的好吗?
好在她将大丫鬟们也都轰了出去,否则被人听去也太不像话了。
白容容搂着侄女,笑道:“当时四皇子坠马,京中局势不稳,皇后娘娘自然觉得六皇子出去比较安全了。不管京中如何变动,六殿下是嫡出皇子,日后以什么名头回京都是合适的。可是谁让我们兰姐儿进京了,某人就着急回京,为此甚至是不顾皇后娘娘的意愿。不过你放心,皇后娘娘上头还有太后娘娘,圣人和李太后的意思都是准了六殿下回京,皇后娘娘也没办法呀。”
白若兰苦笑的扬起头,姑姑难道认为这是好事情吗?皇后娘娘估摸着现在挺烦她的吧?
“兰儿,夫妻之间,再没有感情深厚最为重要。你瞧你姑父,我俩感情好,才是长久之计。”白若兰心里非常不认同姑姑的话,她倒是觉得这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感情。今日他爱你至深,什么都依了你,改日他何尝不会爱她人至深,将你视如尘埃。姑姑这性子能把日子过好,其实更多的是公婆护着,否则家里随便一个妯娌算计她,都可以让姑姑吃不完兜着走。但是姑姑也是幸福的人,家里老侯爷一言九鼎,没那么多糟心事儿。
“念哥儿这般喜欢你,多好的姻缘呀。”白容容念叨着,十分欢喜。
白若兰瞥了下唇角,淡淡的应了声。
真是冤家,该来的总会来吧。
次日,夏楠来了信函,说是骆熙容的教所休息两日,允许待选秀女们走亲访友。骆熙容邀请她俩去望月楼吃饭。
白若兰闺蜜不多,自然是要应了下来。
望月楼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风雅之地,她坐落在南城城门口处,挨着护城河水,夜晚的时候有歌姬在游船上唱歌接客,游船被装点得的五颜六色,吃饭的人们亦可以将这个当成一景,很是惬意。他们约的是中午,所以歌姬尚未出来,河水边的荷花开的正旺,翠绿色的青莲妖冶动人。
白若兰扫了一眼窗外景色,便被带入雅间。她有些诧异,骆熙容如何定的下望月楼的包间?
这一年来,大家都变了好多。
白若兰顾不得感伤秋月,因为她发现自个最后一个到的,屋里面,夏楠和骆熙容都已经聊了起来。
“若兰来了,快进来呀。”骆熙容站起身迎她,热情的令白若兰觉得不习惯。她拉住白若兰的手,仔细盯着她看了又看,说:“以前若兰没张开,脸上一团稚气,现如今却是实打实的美人胚子,我们都不及你好看呢。”她掩嘴轻笑,京城女子做派十足。
白若兰浅笑,道:“姐姐们自谦了。”
“我听说,夏楠定了国子监祭酒大人家的孙子?”骆熙容在教所待了半年多,这群秀女们平日里也没什么娱乐,所以互相聊天倒成了最悠闲的事情。再加上大家的目标都是宫里贵人们,对于京中形势最为关注。
夏楠脸颊微热,点了点头。
“那是大房老爷的儿子,还是二房老爷的儿子?”骆熙容问道。
白若兰一怔,其实她都一直没仔细问过。
夏楠勃颈处都发红,小声说:“是大房老爷的小儿子。”
“啊?”骆熙容张大嘴巴,道:“可是已经定下了?”
白若兰不懂她为何一副不满的样子,问道:“自然是定下了吧。不过婚约的事情,本就无子女质疑的余地。”
骆熙容撇嘴,说:“可是秦家大房老爷可是个没本事儿的。”
白若兰皱起眉头,道:“夏楠姐嫁的是他儿子,又不是老子爹,他爹的本事儿大小同孩子又有什么关系呢。男子汉志在四方,兴许到了孙子辈,反倒是大老爷一房占优了呢。”主要是这门婚事儿已定下,白若兰自然挑好的说。换个角度看,夏楠自个也没什么拿乔的资本,在京城名头又不响亮,这门婚事儿已然不错。
夏楠点了点头,对于骆熙容的话也有些不喜欢听。再怎么不咋样,也比上赶着给贵人做妾强吧?她心里暗自吐槽。
骆熙容无语的看着她,说:“而且还是小儿子,以后分家能分到什么?秦家本来就不富裕好吧。”
白若兰见夏楠脸色不好,反驳道:“那又如何,好歹是嫡子,大夫人在呢肯定偏疼,夏楠姐,我觉得你这门婚事儿挺好的!”
骆熙容捏了一下她,说:“反正难听的话都是让我说的。我是当你们是从小长大的好姐妹,才会如此直言实话。”
夏楠冷淡的看着她,说:“那么我是不是也该说实话。熙容你一门心思给别人做妾,就是正途?”
“夏楠……”白若兰愣住,骆熙容脸色果然白了一下。她表情倔强,淡淡的说:“圣人的妾,那是有品阶的妃子,你未来婆婆见了都要跪下磕头的。哪怕是皇子侧妃,也是更珍贵的身子,给贵人做妾能和一般的妾一样吗?”
夏楠冷哼一声,说:“妾到哪里,都是自甘下贱。”
“夏、楠你!”骆曦容厉声道。
“好啦好啦,大家这么久不见,能不能别为这个争执呀。”白若兰快尴尬死了。
“还是我们兰姐儿有眼光,挑了侯门子弟。”骆熙容赞道。
白若兰却不爱听这话,冷漠的说:“我和李念不可能的。再说他也不是什么李念,反正你们都留在了京中,日后也能见到他,他是当今圣人的第六个儿子,黎孜念。”
夏楠愣住了,骆熙容也是大惊,片刻后目光流露出浓浓的羡慕之情,说:“若兰啊若兰,你真是个金贵命呀,六皇子是皇后娘娘所出呀!”
白若兰蹙眉,摇头道:“熙容姐你听不懂我的话吗?我和六皇子没有任何首尾,日后也希望你别乱说话,六皇子是六皇子,我是我。”
骆熙容用力拍了下她的手,说:“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那小子在边城对你一往痴情,大家谁看不出来。你不借机攀上六皇子,还在乎他那点隐瞒,想要弃他于不顾不成?”
白若兰皱起眉头,冷声道:“熙容姐,你现在这么变得这般势利?”
夏楠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却是懒得再多说什么。
骆熙容眼圈发红,说:“好吧,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了。”
白若兰心头一软,道:“也不是……就是……婚姻的事情从来是父母之命,煤约之言,哪里能自己武断非议?”
“好了嘛,我错了便是。若兰,夏楠,你们看在咱们往日情分,别同我计较啦。”她故作撒娇似的拽了拽两个女孩的衣袖,夏楠无语的抿了抿唇角,白若兰只好点了下头。
“若兰,你瞧你身后既有靖远侯府,又有六皇子殿下,日后我若是有什么难处,你要帮帮我哦。”
白若兰见她一脸讨好的样子,心里多少有些难过,往日情分似乎都淡了许多,说:“看看吧。”
因为曾经那么好,确实做不到至死不顾。
骆熙容经历太多世态炎凉,自然感觉出白若兰的冷淡。可是白若兰一直生活在蜜罐里面,
她永远也不会理解没有权利的无奈,没想到边城英俊的少年郎不仅是侯门弟子,居然是京城鼎鼎大名的小霸王六皇子殿下。
这棵大树若好好利用,于她日后竞选秀女太有益处了。她在白若兰面前卖不了六殿下的好,可是若是六皇子面前呢?她这个白若兰青梅竹马的身份,对方可会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