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孜念点了点头,说:“真聪明。”
……白若兰没好气的扫了他一眼,说:“所以你想说什么!”
“圣人手下有个中枢监,专门做些*的肮脏事。这次中枢监复核资料有问题,我领了命彻查,便掉出了李家村相关的资料,倒是又发现一些事情。其中有人曾查出三十多年前,镇南侯祭祖的时候被仇家暗杀,造成匪乱现场,但是嫡系有房媳妇回娘家,并未在场。据说是因为怀孕了,怕路上颠簸再加上祭祖守山,索性被留在了娘家休息。偏巧她的娘家就是白家……”
白若兰心里咯噔一下,说:“所以呢?”
“有人查出那女人没死,但是被压了下来,并未上报。”
白若兰怔了下,道:“黎孜念,你不会怀疑我是李太后娘家后人吧。”
黎孜念眯着眼睛,说:“为何不是呢?”
……
“你爹年纪对的上不说,你娘亲当年生产的事情我都查了,连个人渣子都没留下,不诡异吗?”
白若兰无言以对,猛的想起那场噩梦,还有娘亲重病时候的胡言乱语,娘亲说她生了儿子的……
“可是……”
“很有可能是那女子在白家待产,生了一对双胞胎。就是你爹和你姑姑白容容。当时圣人正是风华正茂意气奋发的时候,对付李太后一派必然是打算斩尽杀绝,所以要给你爹娘寻个安稳的出身。恰巧小六房夫人是高龄产妇,我估摸着你祖母根本没生下孩子,四十岁的人,生双胞胎,别说孩子能不能活下来,大人一尸两命都是非常可能的。”
这话有些道理……况且祖母样貌普通,爹爹和姑姑却是模样俊美,贵气非凡。
“如果你爹真是李太后的后代,老侯爷如此照拂才说得通。世子爷娶你姑姑,何尝不是欧阳家和李家的联姻,关键点是,如今谁又知道!父皇甚至抬出李太后在后宫牵制我母后呢。”
真真是好算计……白若兰哑口无言。
“天下之大莫非皇土。这件事情深查并不难查,不过是层层遮掩,父皇不知道罢了。”
“那小李将军和我有关系吗?”白若兰皱起眉头,问道。
“打探不出。我觉得是有的,因为镇南侯一脉好几代都有双胞胎……老侯爷特意为你爹寻了隋家女儿做媳妇,那么多隋家女不选择,偏偏选你娘,可能也是因为你舅舅们是双胞胎的缘故。这样日后若还是生双胞胎,总能寻个出处,不至于联想到镇南侯府,若非他们做事情这般刻意,我可能也不大会往这方面想。”黎孜念娓娓道来。
白若兰犹豫片刻,说:“你告知我这些……又能如何。”
黎孜念拍了下她的脑袋,道:“傻啊,若小李将军真是你亲人,我倒是想帮他复爵的!”他的手掌安抚着白若兰的一头长发,他特别喜欢她的头发,黑而亮泽,柔软异常,摸起来像是小动物。
“若真是我的亲人,为何爹娘要送他走呢。”白若兰困惑的看着六皇子。
“笨,父皇生怕当年的事情被挖出来,倒不是他还忌讳李家,而是有损圣人贤明的形象,所以不能留下活口。哪怕是一点点危险,李家都损失不起。所以李桓煜才注定是孤儿,而且他被收养在李家村也很微妙,倒是恢复了李姓。若是留在白家,却只能姓白了……我特意嘱人盯着后宫,李太后前阵子去东华山养病,曾借着欧阳灿命人将李桓煜带到身前问话,然后病莫名就好了。我那心高气傲的皇祖母,怎么会关注一个山沟子走出的小伙子,怕是必然另有隐情。”
黎孜念越说越兴奋,如今圣人不太顾忌镇南侯李氏一族,否则不会请下李太后。他不如先给小李弄下爵位,日后等四哥哥做了皇帝,再给白若兰恢复姓氏,那么就没人再敢非议兰姐儿出身了!
虽然黎孜念从不在乎白若兰的背景,可是在京中贵女圈,有些碎嘴的臭婆娘把白容容和白若兰比喻成飞上枝头的野凤凰,更有恶言说是野鸡,他听后气愤异常!但是他揍的了男人,女人怎么弄,还是一群臭女人!割了那群贱妇舌头的心都有了!
黎孜念百爪挠心,白若兰也开始深思。李太后那位老人动容慈爱的目光,总是会时不时的落在她和姑姑身上,如此看来,李太后待他们确实不同。难道真如黎孜念所说,她并不是白家人,而是镇南侯李氏一族的遗孤?
一想起镇南侯李氏一百多口子当年所遭遇的灭族,她的心头涌上一种痛,雷霆雨露均是皇恩……说的也不外乎如此。
黎孜念见她目露愁容,眼含泪光,急忙搂住她,轻轻拍着,说:“兰兰,你放心,我会帮你恢复姓氏的。”
白若兰摇头,道:“其实我现在的祖母,很疼我……”
“嗯嗯,她疼你,我们好好孝敬她。不过小李将军表面和白家人没有任何关系,我倒是可以推他一把。从他的年龄看,他是绝对不晓得当年惨案真相的,父皇考虑到如今欧阳家在军中的影响力,可能会捧他重新归拢一部分镇南侯势力。”黎孜念眯着眼睛,已有决断。
“就是不晓得爹娘是否……知晓。”白若兰越说越小声,还用问吗?她爹应该是知道的……娘亲生了几个孩子,娘可能不知道,爹又如何会被糊弄?看来他爹瞒了他们不少事儿……
“兰兰。”黎孜念轻声唤她,目光深情的望着她,说:“等镇南侯的爵位恢复了,你就是有娘家的人了……那些自以为的贵女们出身都不及你,咱硬气着呢。”
白若兰见他愉悦的眼眸,忍不住笑了出声,道:“我根本不介意这些。”
“我介意。我讨厌别人认为你高攀了,明明是我缠着你。”黎孜念一边说一边把玩着她的发丝,卷住自个的食指,盯着她,一字一字的说:“缠你一辈子,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
白若兰心中一暖,斥他霸道,说:“真是个孽障!”
“是又如何?有我在,谁也别想近你的身子,哼!”黎孜念得意的亲了亲她的额头,舔了下唇角意犹未尽似的,说:“你看我最近忍耐力是不是强了?”
白若兰无语,这也要长进了?
“待到大婚,我把最好的留给你!”黎孜念一副小媳妇似的样子,看得白若兰有些无奈,却分外甜蜜。
“一想到你我洞房,欧阳穆却还在守孝,至少忍三年,我就高兴啊……”
白若兰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谁让他比我先成亲,还特意来气我,反正他们孝期是不能同房的。梁希宜又那么凶,一点都不及咱们兰姐儿温柔,我比他幸福多了!”黎孜念得意的笑着。每当他被冷落的时候,想想欧阳穆娶了媳妇不能碰,心情就会好起来。
人的快乐果然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两个人腻味了一会,黎孜念恋恋不舍的离开。
白若兰见天气好洗了个澡,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发现亵衣胸口处的凸起,自个揉了揉,暗道貌似自从来了癸水以后,这里真的开始变大,整个身子都在不知不觉中变化。
明年,就要成亲了……
她脸颊通红,感慨良多。
次日清晨,大家开始收拾行李,黎孜念很早就过来守在院门口处,时不时往里面偷瞄几眼,惹得白若兰的丫鬟们都有些想笑。
白若兰见他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吩咐人直接让他进来,说:“你若是闲着,就帮帮忙。”
两个人在外面,没那么拘束,倒真有几分当家做主的样子。
黎孜念满口应下,干劲十足。
下人们哪里敢让皇子动手,一个个越发勤劳,搬东西都快着呢。他盯着着实起到了督促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