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云之弃现在已经死了,他恐怕还能将他再揍个半死。
“师父,你这就不对了,别生气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云之弃直觉不对,连忙求饶,调侃师父也得点到即止,不能太过分了。
不过想想自己留下来残念来还真是一道妙棋,不然如何能够看得见这样的师父?
“还有,这是为师自己本来就有的脸。”风有余微微磨牙,“天生的,你们见到的那张脸才是后来捏的。”
云之弃整个人都惊呆了。
“师父你居然还有这样的大秘密瞒着我们?”
这不应该啊。
师父居然长成这个样子?
云之弃顿时痛心疾首起来,“师父啊师父,您怎么能这样?您没事好端端给自己换张脸做什么,之前那张脸真是平平无奇毫无特色,现在这张脸多好,靠脸吃饭。要是您以前没有换脸,我们师门怎么会过的那么贫穷?师伯以前说的居然不是醉话,您真的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
想起他们以前度过的贫穷日子,云之弃顿时就觉得自己错过太多。
原来不是他们当初没有发家致富的手段,纯粹是师父这人不行。
要是以前不随便给自己换脸,他们走到哪里,都会有人上赶着请客送东西的啊。
哎,何至于和以前一样,一直过得苦兮兮紧巴巴的?
可恶,实在太可恶了。元婴捏脸这种技能就应该彻底废弃掉才是。
“闭嘴,为师就是知道你们这点花花肠子才不想说。我要是以前不换脸,你们估计得联合起来把我卖了换钱。”
“反正您能打,我们卖了您,您再逃出来不就完了?”某人卖师父的话说的振振有词。
“我倒是觉得,当初我应该先卖了你们,拿到钱了再让你们逃跑也是一样的。尤其是你,如此顽劣,我干脆就立一个货一售出概不退换的牌子,说不定买家还要再给我一笔钱把你给还回来。”风有余冷冷的在旁说道。
易余弦看着这一出师慈徒孝的闹剧,不由在心中鼓掌。
真是好一场大戏。
云之弃连忙收敛神情,转而换了一张严肃认真的脸,“师父,我不是第一个看见您这个样子的徒弟吧。”
“银寒才是第一个见到的。”
“可恶,又被那条笨鱼抢先了。这家伙干啥啥不行流泪第一名,就是运气比我好点。”云之弃唉声叹气道,“不过我当年陨落的时候,也就只有他的命灯还留着,应该也只有他能够比我快了。”
“命灯么?”风有余叹了口气,“这是师兄给你们搞的吧。”
所谓的命灯,就是取修士的一缕精血制造而成,修士不死,命灯不灭。修士身死,命灯随即熄灭。
对于很多修士而言,这都是在外知道亲友安危的绝佳利器。
“师父您以前说生死天定,不想我们被束缚,所以不搞这些东西,我后来好像也渐渐明白了。”云之弃叹了口气,“最先熄灭的是大师兄的命灯,其后就是四师弟,最后是五师妹,我陨落的时候,那条笨鱼的命灯颜色变了,想必是他舍弃人身换取妖族长寿。”
“银寒的确活了很多年。”
“那师父您想必也已经拿到了其他几颗舍利子了。”
“都拿到手了。”风有余点点头,“这些年,辛苦你们了。”
“大师兄二师兄,四师弟五师妹的事您应该也已经清楚了。”云之弃脸上浮现少许的哀伤,“他们将最安全的活给了我,我明知道他们可能会过得不好,但我却没有办法出手帮他们。”
尤其是四师弟。
他能做的实在太过有限。
他不止一次的想,如果自己当初能够陪着诸葛空一起去的话,是不是结局就不可能变成后来槐树精所说的那样?
可是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如果的。
当初他们的选择,不管在那个时候看来有多么的愚蠢,可是如今能够等到风有余重新回来,能够重新再看见师父,看见他们当初的坚持都已经有了回报,一切都是值得的。
“如果要这么说的话,那么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如果真的有人要为此承担责任的话,那一个人也一定是我,而不应该是你。”风有余摇摇头,“你不用将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自己的身上。如果我是你,我没有信心将长渊剑宗发展到今时今日的地步。”
他能打江山,却不会守江山。
强行用武力镇压一切,一旦他离开所有的局面,立刻就会变得分崩离析。是他过于不成熟所以才导致的悲剧。
“倒也还好,谁让我们摊上你这么个师父了呢。”云之弃叹了口气,“我活了这么多年,很多东西也看透了。师父您当初给我们的生活,是我们人生之中最快乐的日子,当时的苦后来回忆起来也变成了甜。”
没有风有余,他们早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
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努力,能够遇见那么好的同门,有了这样的好运气,那么之后遇见的所有的痛苦和无奈,他们就没有办法心安理得的去抱怨命运了。
说到这里,云之弃突然画风一转,笑着炫耀道,“师父,我也收了一些徒弟,飞升成功的足足有四人!”
比起师父,他的本事可大多了!
风有余震惊,也跟着被转移了注意力,“你居然能教这么多徒弟?”
“我一共收了十个徒弟,有四个都飞升了。长渊剑宗也因为我这些弟子飞升太多,一下子名气大增,在定级大会上直接三级跳,由九品宗门直接上升到二品宗门,无数修士都想要拜在我门下。”云之弃骄傲的挺直了胸膛,“本来我也是可以飞升的,不过想想还是算了,飞升没啥意思,不如在这里等师父你。”
“为何不飞升?”
“师父,在修真界我还算是能打的,加上我吃我自己徒弟的软饭也不丢人,没有人敢惹我。我要是飞升了,一切从头开始,我还得在仙界隐姓埋名,免得被邢天君找上门,我才不去吃那个苦。”云之弃冷哼了一声,“不如等着师父您自己回来,再去了结自己当初的仇怨就好了。”
而且,天上若是只有他飞升,那该多无趣啊。
要飞升,就得师门上下一起才是。
云之弃还记得,自己当初寿元大限到了的时候,自己那剩下的徒弟都跪在自己面前,希望他能够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