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没轻没重的毛头小子。
“兄弟们,快快快,咱们给大嫂表演一个下油锅助助兴。”
“下油锅那怎么行啊,至少也得来一个咱们的传统项目五兽分尸吧?前几天我这儿收了个贼抗揍的灵魂,正好赌一下这货能扛多久!”
决明剑一手拖着半死不活的克莱尔,另一只手牵着阮卿,被死神们的自来熟吓得磕磕绊绊地说道:“主人,这死亡世界怎么画风有点清奇喃?”
难怪人们都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就沉默中变/态。
决明剑觉得自己又一次领悟到了人生的真谛。
……
焦灼,炽热……
克莱尔感觉自己像是落入滚烫的油锅。
厚重的琴声明明古朴肃穆,一声一声且沉稳有力,但此刻在克莱尔听来宛如催命的号角,蛰伏在深渊中探头探脑的毒蛇,等待着时机将他躲在躯壳里脆弱的灵魂一把拖入万劫不复的地底。
这可怕的旋律……
躺在床上的少年雪白色的眼睫轻轻一颤。
“醒了?”
一道女声。
“醒了就别装死,外面那群死神正在放大悲咒庆祝,我可不能保证这会不会随时把你送走。”
克莱尔扭了扭僵硬的脖颈,循着声音望了过去。
与此同时,大量的回忆涌入他的脑海。
夏佐、虫族……
混血种……
“阮卿……?”
克莱尔不确定地说道。
分明是同样的声音,在真面目被拆穿后,却蒙上了一层霜雪一样疏离的质感。
“是我。”
少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如今应该称呼您为什么?西奥多,克莱尔,还是虫王?”
克莱尔慢吞吞直起身,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四肢完好。
本体也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
那些在领域里受到的皮外伤正在逐渐愈合。
“你没有杀了我?”
他不敢置信地说道。
“我为什么要杀了你。”
阮卿反问:“相反,我有些问题要问你。”
“说吧。”
克莱尔缓过神,淡淡地说道。
阮卿:“西奥多和你口中的塔楼,真的存在吗。”
“西奥多已经死了,死在了欲念之森,我只是借用了他的身份。”
“你杀了他?”
“不,他来欲念之森寻找机缘,想要复仇,阿奇朵在西奥多母亲识海里留下了一个致命的诅咒,等他母亲发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这么说,你是想要帮助他复仇?”
阮卿惊奇地将克莱尔上上下下打量一遍:“这不是你们虫族的作风。”
克莱尔避开少女的眼神:“只是他的身份让我能更容易地接近那片即将开放的神域。”
“原来是这样。”
阮卿:“所以你也是为了神火?”
克莱尔微微颔首。
“你带我们去塔楼究竟有什么目的。”
“没什么目的,死神在你身边,你觉得我能做些什么呢?
克莱尔反问道。
阮卿噢了一声,话题一转:“让我猜一猜,你既然说了西奥多的母族世代镇守塔楼是为了等待有缘人,也摆明了只是对神域里的神火的感兴趣,所以你带我去塔楼,也只是想要完成西奥多的愿望,是这样吗?”
克莱尔平静无波的眼眸终于泛起一丝涟漪:“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