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魏的小子如今已经二十五六,却一直没有成亲,凭借魏将军的威名那些媒人想必都要踏破门槛了,但是这姓魏的小子却从来没有同任何人有过超出正常范畴的关系。
而陛下,也早在五年前就拒绝了皇后的指婚,出宫建府之后还是拒绝了指婚,身边一个通房都没有,现在看来陛下可能本身就是好男风?
身为一国之君养几个男宠便好,又怎么能够当真?若是陛下真的同姓魏的小子在一起,就凭着两人骨子里的骄傲又怎么能容得下对方同其他人在一起。
这么一来就是没有子嗣,一国之君没有子嗣不知道会让多少有心之人伺机而动。
太傅不必担心,臣会成为陛下手中最坚实的盾,必定不会让人伤到陛下半分,若是有人要伤害陛下,就只能从臣的尸体上踏过去,只要臣活着一天,就不会让人对陛下不利。魏淮眠稍微动了动手指,一字一句道。
声音低沉而郑重,像是在宣誓一般。
严太傅糟心地看了他一眼,陛下如今还未及弱冠,说不定就是被姓魏的小子这些话给勾了魂。真看不出,这魏将军平日里看着不苟言笑的一个人,说起甜言蜜语可还真没有几个人比得上。
不过严太傅自己心里也清楚,自己虽然因为这件事不太待见对方,虽然觉得对方那些是花言巧语,但是如果那些承诺的事都能够做到的话,就不是花言巧语了......
而魏淮眠刚好就有这个本事。
严太傅索性不再看他,只是看向唐离音道:陛下可有想过,若陛下同魏将军......那储君之事又当如何?
唐离音看了一眼魏淮眠,笑道:宗室子弟也有不少,若是悉心教导,未必没有能担当大任的人存在。
严太傅听了眼睛瞬间睁大,却看着唐离音轻轻地上前走了两步朝自己行了个礼,依旧是皇子拜恩师的礼节,唐离音清楚如今自己还并没有正式登基,还不算正式的国君,因此依旧行了太子之礼,却让严太傅眼睛微微一湿,方才想脱口而出的否认和拒绝都被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唐离音将并拢的放在身前的手缓缓松开,笑道:到时候又要劳烦太傅了。
等从严府出来回了宫,唐离音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一旁的魏淮眠笑着看了他一眼,出声道:陛下担心太傅会反对?
唐离音摇头,直接借着宽大袖子的遮挡准确无误地握住了魏淮眠的手。魏淮眠是武官,服饰打扮要更加追求干净利落一些,不会有那么长的袖摆和衣摆,劲装贴身手上还带着银质的护腕,因此唐离音不费吹灰之力就抓住了。
感受到自己手心传来的温软,魏淮眠整个人都怔愣了一下,手中传来的温度甚至慢慢传导到他全身,像是又一簇小小的火苗突然在心里升腾起来,瞬间燎原,大到快要让自己丧失理智。
他甚至还能感受到对方不安分地用手指描摹他手上的厚茧,像是在抚摸珍宝一样。
唐离音侧头看了他一眼笑道:我并不担心太傅反对,哪怕天底下所有人都反对,也不会改变我喜欢魏大人的事实。
魏淮眠深吸一口气,无奈笑道:陛下若是再说下去,臣怕自己会忍不住。
唐离音愣了一下,继而面上泛红像只被烤熟的兔子一样身上升腾出热气。
他眼睛飘忽地看向窗外道:魏大人,我们五年后去到处云游好不好,等玩够了就可以找个世外桃源隐居起来,这五年我们可以让沂国焕然一新,然后将它交给可靠的继任者手上。
魏淮眠还是第一次听说唐离音有这种想法,心里微微诧异。
唐离音垂眸道:毕竟当国君也很累,没有办法同魏大人整日在一起。
魏淮眠注意到对方渐渐泛红的耳朵,克制住了自己想伸手捏几把的冲动,忍耐道:若是陛下的意思,那也就是臣的意思。
唐离音见对方答应了下来,心里像是开了一朵五颜六色的小花。也许别人不知道,他清楚魏大人是不喜欢官场的,正因此次,对方很少回承京,五年前那次见面还是魏大人第一次进宫,承京百姓也鲜少有见过魏大人的,都是听说他在边疆英勇的战绩。
魏大人不喜欢承京,甚至不喜欢这身官服。
如果几天后他登基了,成了国君,魏大人为了陪着他必然会久居承京。在承京之外还有无边的风月景色,余生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能够互相陪伴,既然如此为什么要一直留在承京,所有的风景他都希望能和魏大人一起去看。
唐离音同魏淮眠说了许多,说着说着魏淮眠察觉到对方声音小了许多,一回头对方已经闭上眼睛整个头都枕在了他的肩上。
魏淮眠无奈,将手放在对方的腿弯,另一首环住对方略显单薄的身躯将人抱起走进了绣着真龙的屏风之后。
他将人放在了床上,在准备离开时忍不住伸手轻轻描摹了一下对方带着点青色的下眼脸,知道对方这几日也在忧心承京之事,无法好好安寝。想到这里,魏淮眠将手收回,盖好了被子然后转身离开。
门口站着两名宫女,魏淮眠冷声道:陛下已经歇下了,任何人不得进去打扰。
是。两名宫女点点头,等人走远乐方才吐出一口气,摸了摸胸口道:方才真的吓死我了。
是啊。另一名身材瘦小一些的宫女道:魏大人平日就是这个样子,似乎只有在陛下面前才会有些不同。
陛下同魏大人的关系真好。
承京徐家显赫之极,是当初追随□□皇帝打江山的功臣世家,不过随着时间推移,徐家家主也换了两任,已经是一代不如一代。徐府的装潢布置甚至要超出亲王府邸,媲美宫城。
此时整个徐府都充斥着一片死寂之声,徐家家主私自培养的死士在眼前这个身着玄色铁甲的人面前根本不是一合之众。
而且对方不用亲自动手,光是身后站着的北疆军队就能够把他们制得服服帖帖的,凡是敢站起来反抗的统统死在了北疆守军的刀剑之下。
徐家家主红着眼睛死死地瞪着魏淮眠,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魏淮眠下的令。
他声嘶力竭道:陛下呢!老夫要见陛下!他们徐家可是开国功臣,这魏家小儿怎么有权力处置他,如今那个小皇帝都要对他礼让三分!若是没有徐家,当初□□皇帝也不会坐上那个位置成为九五之尊。
魏淮眠看了他一眼:本将军有陛下诏令,徐大人难道不信?
这诏令肯定是假的!老夫要进宫面圣!
魏淮眠,你今日敢对徐家下手,其他世家也不会放过你,陛下为了稳住世家们,必然会把你推出去。徐家家主冷笑一声,不管你做这些是听了陛下的旨意,还是自己自作主张,都不是明智之举。
魏淮眠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反而是押着徐家家主的北疆士兵狠狠地一脚踹在了对方的腰侧,疼得徐家家主抽气一声,之后就不敢吭声了,像是生怕又挨一脚一样。
如今北疆战事已经到了收尾阶段,北狄王已死,国内发生政变,原本同沂国交战的北狄士兵全部撤回国内,沂国趁机占据了原本两国相互争夺了许久的中间平原。
不过如今沂国做什么,北狄也无暇顾及了,因此魏淮眠得知后就写信调了自己的亲信过来,北疆战士的战斗力可不是这种在承京温柔乡养出来三脚猫功夫的护卫所能比的。
这时,几名身着铁甲的侍卫上前一步,呈上了他们在徐家家主密室找到的私信和打量珍宝金银。
魏淮眠随手翻了翻那堆信件,面无表情地看了徐家家主一眼:家主同司幽人私下来往已久,而且司幽可是借助徐大人往沂国朝堂上塞了不少的人,如今证据确凿,徐大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徐家家主面色一白,很快吹着胡子道:你这都是诬陷,老夫怎么会同司幽私下有来往,你这绝对是诬陷,老夫要去找陛下。
魏淮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轻笑了一声。
陛下如今睡得正香,徐大人可别去打扰。
作者有话要说:徐家家主:他肯定是怕了,为了不让我去面圣编的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