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干了坏事被人当场抓包,陶江故作镇定,按灭主键,将手机藏至身后。
简宁将视线转移到他的脸上,眼眸中藏着危险,戳着他的胸口,一字一顿道:“叫、我、麻、烦、精?!”
陶江躲开视线,不慌不忙地开口:“之前随手备注的.忘记改了。”
给她补课加好友的时候,他随手起的。
毕竟最初认识简宁的时候,陶江觉得她就是个十足的麻烦精。被她误会偷车,要证明车是他自己的,他的竞赛书被她捡到,也要证明是他自己的,除此恩怨,还得帮她补习功课。
麻烦精一直都是麻烦精,吵吵闹闹地过去这么久,在斗斗小嘴,互怼互损中,而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心甘情愿地被她麻烦。
陶江看着简宁气呼呼的腮帮子,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问道:“那你给我备注的什么?”
脑海中空白了一瞬,简宁语塞,一时没记起来,她掏出手机,打开软件,陶江也凑过来。
……赖皮鬼。
陶江极淡地笑了一声,意味深长道:“看来,我的也没好到哪儿去。”
简宁有些尴尬,捂住脸:“我,我也忘记改了。”
陶江:“那为什么要叫赖皮鬼?”
简宁:“还不是高一的时候,你本来答应好了要来给我补课,最后又爽约的事。”
那个现在想起来,和徐京琼极为幼稚的赌约,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想到这,简宁不禁问道:“徐京琼不是你邻居吗,她怎么还没回学校上课?”
陶江轻描淡写道:“她被关在家,状态不太好,和家人经常吵架。对了,你不是不喜欢她吗,怎么想起关心她来了。”
简宁翻了翻眼皮,说:“问问呗,我才不关心她,她那么坏。从我高一刚入学就针对我,后来被我抓住她的小辫子,她才收敛。”
沉思片刻,陶江问:“你知道那个男生是谁?”
简宁:“你见过。”
陶江挑挑眉,有些意外:“我见过?”
简宁睨了他一眼:“就密室逃脱的前台小哥。不过,我之前还以为徐京琼喜欢你。”
两个人行至走廊尽头,驻足仰目,透过窗明几净的玻璃,看着外面绿意盎然。
陶江侧身,与简宁视线相对:“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也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陶江和徐京琼只是单纯的邻居,路上遇见,点头之交而已,如果非要特殊点,不过是从小一起长大,认识的时间久一点,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简宁拱了拱他,好奇地发问:“那你喜欢什么类型?”
“我什么类型也不喜欢,”陶江凝视着她,笑声似有若无,他轻轻地弹了弹她的额头,说,“我就喜欢麻烦精。”
他想到了什么,又故意揶揄她:“原来高一我给你补课的时候,你就对我心怀不轨啊。”
简宁摸着被他敲过的地方,越来越放肆:“你少来,我当时是好胜心强,才不喜欢你。”
简宁翻起旧帐来,便滔滔不绝:“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就特别烦人。每次看见你,你整个人冷冰冰的。在校门口,我被于主任当众批评,你和一帮人在路边看热闹。给我补课的时候,我一道题做不出来,你就摆臭脸,有够讨厌的。”
陶江又敲了敲她的脑门,使了点力,惩罚她似的,“原来你以前对我的意见有这么多。”
简宁跳起来,也用力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得瑟地朝他吐了吐舌头。
后来,心甘情愿帮她写笔记的人是他,给她惊喜为她下厨的人是他,替她排除万难,陪她胡作非为的人,也是他。
他们毫不相干时,他不会横加干涉,也不会曲意迎合,无论她发生什么事,他都漠然置之,但一旦她被允许走入他的世界,他和他的世界都属于她。
她是一只漂泊的船,遇到风浪,遇到海啸,有条海岸线永远在等她。
时候不早,他们出来的时间有些长,简宁和陶江一前一后,回了包厢。
大人们已经准备离场。
陶妈挎着皮包,问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陶江不动声色:“哦,没事,遇到一个麻烦精,一直缠着我,非要说我是赖皮鬼,耽搁了点时间。”
简宁在他身后,使劲儿地踢了他一脚,被陶江巧妙地躲了过去。
大人们没起疑心,把椅子推进桌下,一群人离开了。
二人小聚一别,又是大半个月没见。
与此同时,这学期的考试也并没有像于主任说的那样,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
于主任果然是吓唬他们的。
过了几天,徐京琼家里派人来学校,把她座位上的书收拾干净,听说她准备转学了。而教室后排,徐京琼的位置,一直空到了高二结束。
就在艺术节来临的前几天,简宁发现了一件事。
温照好像喜欢顾林怀。
顾林怀嘛,全年级女生的白马王子,为人谦和,没什么距离感。光是简宁知道喜欢他的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温照喜欢顾林怀,情理之中。
而作为顾林怀的死党,陶江,形貌与顾林怀不相上下,自然也有不少女生喜欢,只是因为他拒人于千里之外,劝退了许多人,但话题讨论度只增不减。
知情人纷纷摇头,只可惜,名草有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