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因为看到熟悉的人,梁墩墩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我离婚了。”
梁星剑:“.......什么离婚?”
“刘红军,刘红军他有老婆了。”梁墩墩悲痛之下顾不得大人人设,“我,我怎么办呀。”
梁星剑:“......”
他自然已经知道刘红军结婚,可是,这事打击那么大吗?
粗重脚步声和呼吸声同时响起。
两个七十多的老人跑的差点喘不上来气:“星,星剑是吧,我是你刘爷爷,我,我刚才看见了墩墩,墩墩是不是跑这里来了?”
刘红军不知道具体情况,他明白自己这番话有多荒诞,可来不及解释。
院子里有很多花草树木,四五岁的孩子太小,他眼神又不行。
飞快看了几眼什么都没发现,急的推开梁星剑往院子里走:“墩墩,是你吗?我是红军呀,你来看我了是吗?”
就像一场梦,可是梦里的故人刚相认,就嚎啕大哭跑了,莫非在地下受了什么委屈?
刘红军老伴赶紧解释:“星剑呀,你别害怕,我俩真的没看错,真的是你小姑姑,一点都没变样。”
梁星剑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到来人的瞬间,小姑奶奶躲到了墙角已经茂盛的芍药丛后。
再结合刚才的话,分明不想见老两口。
“对对,没看错,墩墩,墩墩啊。”刘红军不知不觉老泪流了满脸,他声音带了哭腔,颤巍巍见东西就凑过看,甚至喷壶都没放过,拿起摇了摇哀求道,“墩墩,你在里面吗?”
梁星剑想笑眼睛又发酸,老人情绪太过激动,大概把喷壶当成了神灯,以为小姑奶奶成了灯神。
他出生的时候,小姑奶奶走了几十年,听着小姑奶奶故事长大,尊敬,但不怎么想念。
老人们就不一样了,那是他们最好的伙伴,用生命保护了他们的伙伴。
梁星剑忽然理解了老人们为何年年祭日都要齐聚清源山,那是一个约定,一个关于人生,一个只有他们才懂的约定。
院子就那么大。
刘红军终于想起什么,他打开手机手电筒,佝偻着身子,仿佛个询问大地的问号。
老太太走过去,轻轻挽住他的胳膊,用身体支撑住老伴的身体。
得知姑奶奶的娃娃亲也住这里,梁星剑特意了解了刘红军的情况。
胃癌晚期,做完手术正在做化疗。
他看不下去了,悄悄走过去,拉住老人胳膊,悄悄指了指墙角芍药丛方向。
下一刻,梁墩墩愤怒的声音响起:“你个叛徒!我白疼你了!”
第17章
梁星剑以大人思维先入为主,感觉没有什么。
就像李妮妮从花圈上摘了朵白菊花送他表白般,四五岁的孩子不懂爱情,更不懂婚姻。
两家大人关系好定了娃娃亲,当时风俗好像只口头约定,即使正式下聘,七十年过去,刘红军爷爷结婚人之常情,不结婚才不正常呢。
但当看到芍药花丛后面的小姑娘,心莫名抽了下。
作为一名有追求的演员,梁星剑对各种人的表情进行过深入学习研究。
小姑娘满脸泪痕,梗着脖子,表情哀伤又愤怒,仿佛被全世界背叛。
梁星剑下意识低声道:“姑奶奶,对不起,我错了。”
梁墩墩忍住哽咽使劲摇了摇头:“我不接受。”
知道内情的梁星剑暂时都没理解,更何况啥也不清楚的刘红军了。
刘红军不爱梁墩墩,那时的他只有四岁半。
他爱梁墩墩,比其他小伙伴更爱。
因为两人娃娃亲关系,梁墩墩平日里除了梁正清,最关心的就是他了。
他的父亲是军人,从小教他做个勇敢的男子汉,见疯子挥舞菜刀冲进教室,他暗暗攥紧小拳头,鼓足勇气打算和疯子拼命,被梁墩墩拉住。
梁墩墩说:“我去。”
刘红军不同意:“我力气比你大。”
“但是你比我笨。”梁墩墩把吓的浑身哆嗦,宛如只小鹌鹑躲在怀里的梁正清推给他,“照顾好我们的弟弟。”
很多年过去长大成人,刘红军才想起被忽略的细节。
照顾好我们的弟弟,而不是我弟弟。
梁墩墩是班里公认最聪明的孩子,她向拿着菜刀的疯子甜甜微笑:“叔叔,陪我玩捉迷藏好不好,你先躲,如果赢了我请你吃水果糖。”
疯子脸上的狰狞退去一点点,他嘴里流出了口水,嘿嘿傻笑:“水果糖?捉迷藏?好呀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