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弓矢纸笔也都备了个周全,地上铺着干净的软垫。小萱萱被放在垫子上,周围放满了吃的、玩的、珍宝等,她毫不犹豫地爬过去抓起了弓箭。周围诸人俱都笑喷,管珏一脸不敢再看的表情——都放那么远了……
惟慕容厉自豪,看,老子的女儿,连爱好都跟老子一样!
香香本来也觉得没什么,她这辈子是没有武刀弄枪的命了,但是巽王府也算是将门了。女孩儿学些功夫,也不算什么。
慕容厉抱着女儿,高兴:“快点长,以后老子教你拉弓射箭!”
大家一看,得,赶紧把小郡主的闺名给记一个。以后娶媳妇、孙媳妇的时候,要记着千万要躲着她走……
五月下旬,玉喉关修长城的时候遇到东胡袭击,不仅一段长城被摧毁,百姓也死伤不少。燕王大怒,命慕容厉前往玉喉关,一面监工,一面防止东胡偷袭。
虽然这个儿子最混帐最不听话,但是燕王还挺喜欢用他的——省粮啊!东胡、屠何、山戎那帮子匪寇,一见他的帅旗就扇形绕道走了。基本不会正面交兵。
慕容厉接到御旨,当天进宫,次日就起程前往玉喉关。临出府时,王府诸人到府门口相送。薜锦屏恨不得隐身在人群里,慕容厉只看了她一眼,就怒道:“滚!”
她如蒙大赦,抱头就溜了。
香香这次还是有点舍不得,毕竟这些日子他对自己是真的不错。她送到府门口,慕容厉第一次从她眼中看到那种依依惜别的留恋。本已上马,却突然伸手,说:“来。”
香香不解,伸手搭在他掌心。他将她轻轻一带,人已到了马上。香香吃了一惊,转过头,唇瓣擦过他的下巴。大庭广众的,她突然就脸红了。慕容厉轻轻打马,突然想起参军陆敬希和郑广成说过的话——共乘一骑,不是打马飞奔。
他说:“两三个月,我就回来。”
香香嗯了一声,良久小声说:“我……我跟萱萱等着王爷。”
慕容厉揽着她纤细的腰身,说:“回来之后,我便扶你作侧妃。”算了,管宗正那群老东西怎么罗嗦!老子的女人就作个小小的侧妃,你们管得着?
香香倒是不太看得这个,说:“反正都是伺候王爷,侧妃还是侍妾都不要紧的。”慕容厉拧眉——老子要给,你竟然敢不要?!
香香见他这表情,不由又笑:“王爷若真疼惜萱萱,以后她出嫁的时候记到王妃名下,作嫡女出嫁,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慕容厉将她揉进怀里,那真是又小又软的一团,肌肤生香。他将她拎起来放地上,说:“回去了。”
香香对他福了一福,柔声说:“王爷保重。”
慕容厉点头,转头离开。香香在门口目送。良久,管珏过来说:“夫人,府外人来人往,不宜抛头露面,夫人还是回去吧。”
香香点头,转头进了王府。
慕容厉星夜兼程,十二日内赶到玉喉关。周卓、韩续、严青等人都另有军职,这次跟去的只有虎牙将军沈玉城、参军陆敬希。玉喉关军队立场模糊。这些年王后和他都拼命往里面安插人手。导至将领不太齐心。
所以若论声威,这里的军纪、民望等都不如平度关。慕容厉也没办法,虽然早已预料到这种情况,然总不能任由王后插手,自己毫无准备吧?
敌人磨刀霍霍,你要放下屠刀,那可就真立地成佛了。
好在王后一支文人较多,在军中立下战功的屈指可数。所以多是空有其职,在军中并不太得人心。
只有慕容厉和太尉周抑手下,那可全都是能征擅战之将,真到战时,还是只有靠他们的人。
慕容厉到了这里之后,就算是王后的人,也不得不夹紧尾巴作人。他要真把你弄死,死了白死。故而虽然内里复杂,表面倒还融洽。这就是燕王的高明之处了,无论何时,总要有一个人镇得住场面。这时候除了派周抑跟慕容厉,换了任何一个人到玉喉关这样的地方,都要被两边又拉又踹。
一个主将,若是不能服众,底下有人敢给你使坏,早晚捅娄子。
慕容厉是完全没有这方面顾虑的,谁敢使坏,你有老子坏啊?
胆敢冒一下头,老子正好把你拖到军前,当场剥皮。当作教育同僚了,相信燕王会感谢你为燕军所作的贡献的。
善哉善哉。
☆、第60章 侧妃
第六十章:侧妃
慕容厉走后第一个月,香香又晒了许多小鱼干托信使带过去。慕容厉喜欢小鱼干,味道重。香香又晒得脆,十分适口。香香把鹿肉干也捎带了不少。还是想着他经常在外面跑,饥一餐饱一餐的,肉干顶饱。
慕容厉收到东西,想起她上次寄家信的事儿,问了问信使,发现根本没有啊。他哼了一声,好在肉干是不错,勉强按捺着没发火。当然,也没有回信——你自己都不写信,老子怎么回啊!想让老子回,你倒是写啊!!
这样想着,面上也不表露,只是对参军陆敬希说了一句:“以后若王府有书信过来,交给本王。”
陆敬希于是一直留意,但是没有。每一趟信使往返,巽王府都托他捎带不少东西,就是没有书信。一直没有,陆敬希当然也没办法,就这样罢了。
慕容厉到了玉喉关之后,东胡是不敢来了。屠何、山戎等也是小打小闹,不过抢些财物,还俱都避着他。慕容厉每天的工作就是视察长城的修筑情况。
这一日,闲极无聊,虎牙将军沈玉城请慕容厉、陆敬希出去喝酒。玉喉关跟平度关差不多,都是边城。只是这边更落后一些--平度关临着西靖。西靖还算富强,非战之时,也有西靖人到马邑城做生意,故而还不算太荒僻。
东胡乃游牧民族,逐草而生,经济落后,但是战力更强悍。故而玉喉关无论人口还是经济都更落后一些。而玉喉关又有两条玉脉,盛产昆仑玉。怀璧之罪,常有战争,百姓虽然不算困苦,却饱受边患之苦。
慕容厉到来之后,城中还算是安定。沈玉城对这一带极熟,又会胡语,一边走一边介绍。主要还是说给陆敬希听--慕容厉本来就没什么话,总不能一行三个闷嘴葫芦吧?
慕容厉到这里的机会也不多,东胡因为是游牧,平时每每攻城也就是小打小闹,抢完东西就跑。这样的城市,他们就算攻占,也很难治理。就算治理,燕军一到,还不是只能被赶出去。抢来又有什么用?不如直接捞点钱。
没有大的战事,慕容厉当然自不必频繁往来。不过他身而为将,对地域山脉本就有过目不忘之能,这里的地形倒还算熟悉。
几个人说着话来到了城中最大的脂粉地--醉客楼。沈玉城叫了几个姑娘作陪,这里的女子比及平度关盈月馆又有差别。多是胡、燕人混血而生,也都是苦孩子,在胡地被视为燕人,在燕地又被视为胡人。实在没法,做这皮肉生意。
老板不认识慕容厉,便跟沈玉城十分熟悉。眼看着他对慕容厉毕恭毕敬,也不敢大意,就叫了几个最漂亮的姑娘过来。躬了躬身子,赔着笑脸介绍:“三位贵客,这位是我们醉客楼的花魁,白日。”
那个名叫白日的女子走过来,三双眼睛一齐打量她。沈玉城微笑说:“不愧是花魁,果然有几分姿色。”
慕容厉只想喝酒,不想找姑娘。陆敬希两只眼睛都泛着光,兴奋:“花魁白日?还有这等好事?!”
……
三个人喝着酒,花魁正说着边城风情,外面突然有人说话,声音传到里间,慕容厉背脊微僵。这才几杯酒,就醉了?
他起身,掀了帘子,见外面一个红衫女子正跟醉客楼老板说话。那个人……他转过头,问花魁白日:“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