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娘掩嘴一笑,不是笑罗隐,而是笑沈静秋。这第一次上门做客,就要闹出点是非来,只怕将来进了门,那日子更难过。苏玉娘转而又冷哼一声,抢了罗隐,沈静秋不得好死。让她受一点点气,远远不够。
罗隐顿时沉下脸,“闭嘴!规矩都不懂了吗?来人,将七姑娘带下去,请嬷嬷们好生教导教导她的规矩。规矩没学好之前,就别出来丢人现眼。”
余氏冷眼看着这一幕,沈静秋嘴角含笑,朝罗隐看去。罗隐示意沈静秋,凡事有他顶着。今儿是沈静秋第一次上罗家,罗隐自然不会让沈静秋受一点点委屈。
罗悠被罗隐当着众人的面斥责,面皮薄,受不了,当即就哭了出来。罗张氏心疼女儿,“定邦,你是怎么回事,怎么可以对自家妹子这么说话。还是当着外人的面。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点兄妹友爱之心?”
罗老夫人也说道:“定邦,就算悠姐儿说话不当,你也不该这样斥责她。”
“错就是错,既然做错就该受到责罚。二婶娘,七妹妹年岁不小了,再这么纵容下去,以后就不是自家人嫌弃她,而是别人嫌弃她。还有,沈夫人同沈姑娘不是外人。沈夫人是侄儿的岳母,沈姑娘是侄儿的未婚妻,何来外人一说。”罗隐丝毫不让。
余氏微微点头,罗隐这个态度是对的,虽然有些咄咄逼人,不过也算是立起了规矩,让人不能忽视沈静秋的地位。
“够了,都给老身少说两句。”罗老夫人极为不满,“来人,将七姑娘带下去,让嬷嬷好生教导。学好了规矩,以后就不会乱说话。”听着罗悠哭哭啼啼的声音,罗老夫人就觉着烦躁。
罗张氏不甘心,“老夫人,悠姐儿也是无心的,求老夫人宽恕。”
罗老夫人冷哼一声,“今日亲家上门,当着亲家的面,竟然敢胡言乱语,将我们罗家的名声都败坏了,这样的错,难道不该罚吗?行了,不用再多说,此事就这么定了。”
等罗悠被下人们带下去后,罗老夫人又笑呵呵对余氏说道:“让亲家看笑话了。都是老身调教无方,这孩子也太调皮了点,说话没个分寸。”
余氏笑道,“老夫人太客气了。小姑娘心直口快,也是难免的。”只说心直口快,就是认定了罗悠说话说错了,还指责罗悠心思不正。如果心里不这么想,又怎么会心直口快的说出这样不合适的话来。
罗张氏面色僵硬,心中不满。只巴巴的看着罗老夫人,希望罗老夫人能够表个态。
罗老夫人只当没有看到罗张氏,笑道:“亲家说的没错,这孩子的确有些心直口快。至于我家定邦,说话也太直接了点,同样是心直口快,哈哈……”
沈静秋同情的看了眼罗隐,罗隐却满眼笑意,丝毫不在意罗老夫人的明褒暗贬。
余氏挑眉,“我倒是很看好罗隐这孩子,年纪轻轻的已经官居三品,又得陛下看重,前途自然是不愁的。我家静秋能够嫁给罗隐这孩子,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罗隐朝沈静秋得意一笑,瞧,丈母娘都说他的好。沈静秋微微低头,要笑不笑的,忍的着实有些辛苦。
苏玉娘看着沈静秋同罗隐眉来眼去的,心中发苦,无比的酸涩。撇过头不再看一眼,再看下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跳出来,那过去下的那些水磨工夫就全白费了。
余氏同罗老夫人你来我往的,表面看去也是和乐融融。余氏心里头就想着,罗老夫人这老太婆,不光脾气大,还是个绵里藏针的。沈静秋遇上这么一个祖宗,那真是大不幸。好在罗隐是个清醒的,知道护着自己的女人,不会让别人欺负了沈静秋。
罗老夫人则是想,余氏这个女人也算是有点见识,这么个不起眼的妇人怎么就生出沈静秋那样的姑娘。莫非是歹竹出好笋。呸呸呸,沈静秋算什么好笋,不过是个毁容的丑八怪。
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双方战了半斤八两,谁也没能压过对方。过后,罗老夫人提议去花园赏花。毕竟请沈家人过府的名义就是赏花,不去花园里走一圈,都说不过去。
国公府的后花园,面积很大,里面种了各种品种的花草树木。如今正是海棠花盛开的季节,一眼看去,一大片红扑面而来。一条由大片西府海棠围起来的石板小路格外的吸引众人的目光,算得上是国公府一景,走在石板小路上,就好比走在花的海洋中,抬头全是大片大片的海棠花,让人迷醉,恨不得永远都不离开。
沈静秋同罗隐走在一处,却也不敢太过靠近。
罗隐小声问沈静秋,“喜欢吗?”
沈静秋笑道:“喜欢。这里真美。”可惜侯府的花园里没有这样大片的海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