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境迁,虞斯言对当年的事儿早已经淡然,他笑着宽慰泪流满面的老人,
“你们也是不得已,如果换成我,我也会这么做。”
他看着他爹没任何杂草的坟头,心里是感激的。
老人没有多打扰虞斯言和项翔,说了几句话就独自转身往回走。
虞斯言在坟头蹲了许久,什么话也没说,项翔就站在他的身侧,静静的陪着他看着。
日头有些当头了,虞斯言突然扭过头,打破平静,道:
“项翔,叫声爸。”
项翔眼波荡起柔光,把视线从虞斯言的脸上移到坟头的墓碑上,轻唤了一声:
“爸。”
虞斯言笑了,他朝项翔伸出手,说:
“拽我一把,腿麻了。”
项翔拉着虞斯言站起身,虞斯言就是贴在项翔身上,一把将人抱住,掐着项翔的下巴把脸拽了下来,侧脸一口吻上项翔的唇。
难舍难分的痴缠了许久,俩人分开,虞斯言贴着项翔的唇说:
“把刀片拿出来。”
项翔从皮带口里抽出虞斯言曾经送给他的那片刀叶,递了过去。
虞斯言跪在墓碑前,在左下空白的位置,刻上:
儿子虞斯言;儿媳项翔。
当‘儿媳’的‘媳’字刻出来时,项翔挑了挑眉,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却并没说什么,他对虞斯言的纵容,早就超出了这点范围了。
虞斯言刻得很认真,很仔细,花了不少时间,这十来个字才大功告成,再站起身,两膝都打湿了。
他提过大蘑菇和小蘑菇的小木屋,把俩儿子的所有东西都塞进了木屋里,然后淋上汽油,点火之前,他深深的看着墓碑,说:
“爸,你先帮我照顾着它们。”
美誉多余的话,虞斯言拉着项翔站在一边,随便扯了一把干草,点燃,丢到了木屋上。
艳丽的火苗子迅速燃起,外焰撩得几米高。
虞斯言盯着滚滚黑烟往天上冲去,咽了咽喉咙,半靠到身后的项翔身上。
有汽油的助力,火势很凶猛,没多久,木屋整个就燃成了灰烬。
“走吧,回家了。”虞斯言看着最后一个火星子熄灭,果断地说。
项翔拉住虞斯言的手,勾起唇,道:
“你得牵着我走,摔了我,你负责。”
虞斯言嗤笑了一声,牵着项翔往山下走,
“你不摔我不也负责了么。”
项翔贪恋的盯着俩人相握的手笑着,虞斯言是刚烈的,豪气的,能牵上手的机会,太少了,简直就是他项翔的奢侈品。
他尽量的拖延着步伐,想让这段路变得长些,却终究敌不过虞斯言的毫无情调,生生的被拽着走得脚下生风。
俩人很快就下了山,虞斯言也没倒回头去和那些多年未见的‘家人’们叙旧,而是拉着项翔直接上了车,就这么折返了。
虞斯言这次被绑以后,或许是没有算到拉来助阵的王董竟然处心积虑要铲除项家,项昊天对虞斯言的态度有了些转变,虽然还是没什么热乎劲儿,可至少,也不再针锋相对了。
王翼一夜之间如同人间蒸发,虞斯言派人去找,得到的消息,竟是此人已经在英国,逃到他爹那儿去了,但是,这并不是阻碍,他的计划依旧在继续。
翔飞董事会中爆出丑闻,直接影响了翔飞的股市,项翔开始超出了以往的忙碌起来。这次丑闻事件,王董是在项翔这儿吃了个大亏,王翼带队买下的那块地其实是规划的旅游区,王董算计得很好,协信动工要不了几个月,政府的文件就会批下来,那协信就会损失几十个亿,如此大的数目,就算是银行贷款,也是相当吃力,资金链断裂,那就会逼得项翔不得不抛售手上的翔飞股票,以保住协信地产。到时候,他就借机收购,如果项翔能死撑着不抛,那她也能借项翔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再让王翼做些手脚,只要项翔一个失误,他就能弹劾董事会,罢免项翔的集团总裁一职。
可没想,项翔根本就没有买下那块地,整个协信上上下下,一起给他父子俩演了一出大戏,而王翼的丑闻曝出,反倒让他自己的公司岌岌可危,整个翔飞集团的矛头直指他王氏。
真是印证了那句老话,当你在算计别人的时候,却不知道,别人也正是算计你。
王氏的危情,再加上翔飞的动荡,让翔飞内部相对项翔张开獠牙的一群人赶紧收住了势,纷纷摆出了观望的态度。
项翔力挽狂澜,不到半月,就将翔飞的股市稳定住。
就在项翔忙于翔飞的事儿时,虞斯言也干起了老本行。对于‘替天行’的人而言,查有钱人的黑底儿是再熟练不过的了。
断背、拐子一帮人,掩人耳目的全国各地到处跑,愣是将王翼用身体换来的商业合作内幕查得七七八八。
分布之广,不但涉及政要,名企业家,甚至好穿梭于娱乐界。
这些事儿,无需查到清清楚楚,只要有个皮毛,有个风影,在如今‘群众路线’的大环境下,那就是分分钟作死,甭管你身份多显赫,一个负面消息据能把你拉下水来。
虞斯言没有利用可查的报刊杂志,而是照旧利用了最能传播信息的网络,再加上吕越人脉里那连国安都追查不到的it狂人,很快,王氏父子的大量负面消息传出,牵连出的人也不少,短短半月,王氏闹得天翻地覆,众多合作商见势撤资,众多牵涉其中的政要更是第一时间和王氏撇清了关系,这让本就岌岌可危的王氏雪上加霜。
当人们在感叹王氏不知是得罪哪家大企业时,殊不知,这仅仅是一小撮人在警告那些身处高位的人,别看轻任何人,就算是一窝耗子,也能掏空地基,让整个楼房摇摇欲坠。
王氏的惨烈让那些相对虞斯言下手的人也见识到了这股子豁出去的狠劲儿,不得不停下脚步,三思而后行。
就在所有事儿终于能暂时缓和,虞斯言总算能喘口气儿的时候,他却接到了高尚慌忙传来的一个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