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斯言双手捂脸,搓了搓僵硬了面皮子,两个食指用力的揉着高挺的鼻梁,有点疲惫不堪。
项翔现在已经去了精神气儿,每天清醒地时间越来越少,但睡眠质量却越来越差,只要他离开没多一会儿,项翔就会不安生的迷迷糊糊醒来。
虞斯言静静的守在病床前,项翔今儿这一觉,足足睡了三个小时都还没有醒来,睡得虞斯言心慌,好几次起身试探项翔的鼻息,摸项翔的脖子。
直到接近晚餐时间,项翔才疲软的睁开眼。
虞斯言总算看见了那双明亮如往昔的黑瞳从眼皮底下露出来,他松了口气,扯开笑容,道:
“木头,白素姐找到来给你治病的人了,我瞧她那样子,这次一定没问题的。”
项翔刚醒来就听见这些关于他病情的事儿,有些不太愿意听的将视线从虞斯言脸上移开。
虞斯言也没在意,项翔吃的药物里面全是带激素的,直接影响的就是项翔的心情,稍微有一点情绪,就会被放大,如今的项翔,就像是吸了粉的人,情绪是不受控制的,所以,虞斯言压根儿不和项翔见气。
虞斯言转了个话题,说:
“项翔,再过几天,咱俩就认识一年了。”
项翔盯着虞斯言瞧着,回忆起和虞斯言的相遇,许久未见的笑容终于再次显露,他坐起身,拉过虞斯言,把头靠在虞斯言的肩上,深吸一鼻子虞斯言的味道,淡淡地说:
“我饿了。”
虞斯言勾起唇笑了笑,侧过头,轻啄了一下项翔的大光头,说:
“你等我一会儿,我出去叫他们送来。”
项翔点点头,看着虞斯言脚步轻快地走出房间。
他扭头看向病床前的小桌,伸手拿过虞斯言放在上面的笔记本,翻开来看了看。
笔记本里密密麻麻的记着一堆东西,全是关于他的病的,有哪些症状,相对应的要如何处理,怎么调节心情,如何搭配食物……满满的寄了大半本子,还附着批注。
项翔深邃的眼眸闪动了几下,把本子放回了原位,他靠在床头上,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陷入了深思。
虞斯言没几分钟就回了屋来,走到项翔的病床前坐下,
“他们马上就送上来。”
项翔将视线移到虞斯言脸上,虞斯言的眉心这一个月都已经皱出了川字纹,他伸手揉了揉,却怎么也揉不去。
虞斯言拉下项翔的手,
“你好了,我就好了。”
项翔反手握住虞斯言的手,第一次正色的问道,
“言言,如果我死了,你会怎样?”
虞斯言不是女人,也不矫情,生死在天,人必有一死,讨个嘴上的吉利是没用的,他没有回避这个话题,而是认真的思考了起来,想了一会,他凝视着项翔说:
“我应该会哭吧。”
项翔眸子闪了闪,一把将虞斯言抱住,什么也说不来了。
虞斯言轻拍着项翔的背,笑道:
“你现在越来越像小屁孩儿了,动不动就要抱抱才舒服。”
项翔轻啄着虞斯言的耳根,轻声道:
“你说过,我要是累了,就靠在你肩上歇会儿,我这才靠了几回,你就反悔了?”
虞斯言嗤笑一声。
“你丫就贫吧。”
项翔闷笑着,抬起头朝虞斯言狞笑了一下,说:
“你要是亲一口我这贫嘴,我一会儿就把饭菜全吃下去。”
虞斯言挑了挑眉,
“不吐?”
项翔捏了捏虞斯言的脸,一字一顿地说:
“要吃饭的时候别说这么恶心的事儿。”
虞斯言痞气的一勾唇,
“成交。”
说着他仰起脸,含住项翔的唇瓣,将自己的温度送进项翔的嘴里。
没一会儿,医护把食物推了进来,虞斯言很熟练的拿起碗和勺子给项翔喂饭。
项翔吃了一会儿,歇一会儿,像是在完成一个大工程般。
好不容易把饭菜咽下肚子,项翔又想吐了,他强迫自己忍住,分散注意力的和虞斯言说着话。
“你说白素找到可以治我病的人了?”
虞斯言给项翔顺着背,让他好过些,说:
“嗯,说要请蓝氏医药的总裁来,我看她信心挺足的,一定能帮到你,嘶……那人叫什么来着?”
“蓝擎宇。”项翔给虞斯言点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