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夕菀笑了笑,转而跟他聊起别的事情。晏晋丘在外面很多事不会跟华夕菀提,华夕菀也乐得不用没事找事,大家东拉西扯闲谈一番后,不知怎么就扯到了床上。
一觉醒来,下午的时间已经过了大半,华夕菀从床上坐起身,看着临窗坐着看书的男人,阳光的余晖投在他的发间,给他的头发染上了缕缕金色。华夕菀边欣赏着美色,边认真的想,若是在她上辈子十八岁的时候,一定会爱上这种相貌英俊,身份高贵,温文尔雅又风度翩翩的男人。可是后来她进了娱乐圈摸爬滚打,见惯了那些有钱男人背后的一面,就对高富帅这种种类的男人抱着可看可亵玩却不可爱上的心态。
人生如此短暂,爱情又那么虚幻,她不想让虚幻的爱情占据了短暂的人生。女人总是习惯为了爱情付出一切,甚至忘了自己,大概是她更爱自己一些,所以爱情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晏晋丘回头见华夕菀看着自己,便放下手里的书笑道:“醒了?”
“嗯,”华夕菀走到镜前拿起梳子慢慢的梳理着自己的头发,看着铜镜中稍显模糊的面容,“晋丘你的画作在外面早已经千金难求,没有想到竟然还会因为得到一副字画而欣喜。”
“先辈优秀之处,值得我欣赏与学习,越是珍贵的东西,到手后就越容易让人欣喜。”晏晋丘走到华夕菀身后,从她手里拿过梳子,替她梳理着满头的青丝。因为华夕菀头发十分顺滑,一梳子下去,轻轻的便到了底。
“夕菀的头发真漂亮,”他从盒子里选出一支碧玉钗,轻轻的把头发挽起,似乎嫌自己弄得不好看,又调整了几下,“每当我心情不好时,摸一摸这头青丝,便再无烦心事了。”
恋头发这种癖好,这么直白的说出来真的好吗?
华夕菀觉得自己的头发被晏晋丘弄得有些惨不忍睹,但为了不打击他的积极性和自己的审美要求,干脆不看镜子里的自己,反正眼不见心不烦:“那晋丘日后可不能让我生气,因为听说女人如果及常常生气,会造成脱发的。”
“我怎么舍得?”晏晋丘又挑了支玉钗把头发固定住,让发髻看起来不是那么松松垮垮,“此生有了你,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华夕菀笑而不语,身后这个男人所求甚多,一个她又怎么比得上他心中所求?
两人亲亲密密的说完夫妻私房话,吃过温馨的晚饭,然后相拥而眠。
八月初二这一天,华夕菀难得的早起了,梳好妆挑了一件浅紫裙装,坐上车驾赶往华家二爷府上,毕竟今日乃是华依柳出嫁之日,她就算再爱睡懒觉,也不会在今日掉链子。
到了侍郎府上,已经来了不少的宾客,华夕菀刚进府,便有不少女眷围了过来跟她见礼问好,甚至就连张夫人都因为前两个月张公子一案特意来跟她道谢。
大概是因为今日乃外孙女出嫁的好日子,张夫人特意穿了一件暗红色褂子,只是有些瘦削的脸看起来有些苍白。
“大家快快请坐,不必这么客气,”华夕菀扶着张夫人的手坐下,笑着对在座女眷道,“今日是大堂姐的好日子,咱们不必讲究虚礼,不然二婶以后一定不愿让我来了。”
因为华夕菀给自家女儿撑了面子,张氏面上的喜色挡也挡不住:“郡王妃这话可是冤枉二婶了,若是你愿意,即便从此住在二婶府上也是无碍的,就只怕郡王爷不肯的。”
已经成婚的女眷闻言都善意的笑出声,那些没有成婚的姑娘小姐们,纷纷低着头满脸羞涩的装作听不懂这些玩笑话。
显郡王心疼自家郡王妃的事情,早已经是京城众所周知的事情。今日华夕菀到侍郎府上来,坐的是郡王车驾,前有侍卫开路,后有宫女捧镜端炉,可见郡王爷是舍不得她受半点委屈的。
这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华家三姑娘嫁给显郡王,又得显郡王如此情谊,不知是修了几辈子的福分。
有人羡慕,自然也就有人嫉妒,厅中也有心系显郡王的姑娘,如今见华夕菀风风光光的出场,心里早打翻了几坛子醋,恨不得说上几句话,能把华夕菀酸上一酸,只是碍于自己未嫁女的身份,强忍着没法开口而已。
“早闻郡王妃国色天色,老身一直无缘得见,今日有缘相见,才知所言非虚,”一位花甲妇人笑着道,“说句越矩的话,郡王妃这般容色,老身活了六十余年,也没见过比郡王妃您更出色的女子了。”
华夕菀浅笑道:“陆夫人这话说得我快没脸见人了,我瞧着屋子里好些标志的姑娘,便是我瞧见也是欣喜不已的。”
有几个聪明的女眷闻言顿时讶然,这位郡王妃以往几乎从不出现在人多的场合,却能如此轻易的把人辨认出来,这是何等的眼界与心境?
难怪能把显郡王迷得神魂颠倒,这样的容貌与手段,世间有几个男人能抵抗得住?
第33章 卢氏怒
说笑间,就听到侍郎府的下人来说姑爷到了,华夕菀见老太太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便笑着上前扶住老太太:“祖母小心,孙女扶你过去看看。”
“好好,”老太太见做郡王妃的孙女扶着自己,面上的笑意越加明显,就连脚下的步子都走得稳了许多,旁边女眷们纷纷上前凑趣夸华夕菀孝顺,更是让老太太笑开了脸。
姚氏与卢氏跟在老太太身后,听着四周不断的夸赞声,姚氏有些嫉妒的看了眼身边的大嫂,如今三侄女成了郡王妃,京中女眷都开始捧着敬着大嫂,仿佛华夕菀随便喘口气就跟仙气似的。
现在不就是伸手扶了扶老太太,就仿是她做了天大的事情般,那些奉承的话她听得都替这些人脸红。
“弟妹,小心脚下,”卢氏似笑非笑的伸手扶了姚氏一下,让姚氏回过神来,面上挤出几分笑道,“大嫂请。”
卢氏朝她看了看,抬脚便走到了她前面。
以为她会客气几下的姚氏见状,差点没气得咬碎一口牙。
一行人进了内院,见周云恒正在请华依柳出房门,便纷纷停下脚步,站在旁边对周云恒上下打量着。
平心而论,周云恒的相貌还是不错的,鲜红的新郎装把他衬得唇红齿白,只是眉眼间的轻佻在华夕菀看来,不是个安分过日子的男人。男人贪花好色,只要不闹出大事,在很多男人眼中,也不过是说一句少年风流,只可惜嫁给这些男人的女人了。
“唉。”老太太活了几十年,哪里看不出周云恒算不得良配,只是碍于身份,周华两家的婚事又是板上钉钉,她实在不好多言。
她虽然不喜欢华依柳的性子,但毕竟也是华家的子孙,哪里就愿意华家的人嫁出去受其他人家的委屈呢?
华夕菀听到这声叹息,心里对老太太倒是高看了几眼,这位虽然有时候会做些糊涂事,不过倒没有什么坏心眼。
这声叹息姚氏与卢氏都听见了,不过谁都没有出声。
在周云恒请了三声之后,房门开了,华依柳被她的弟弟华存芦背了出来,张氏站在房门背后抹眼泪,眼中满是不舍。
华夕菀见张氏这副模样 ,不知怎么的,视线就落到背华依柳出门的华存芦身上,听说皇帝近来有意提升周家老爷子为尚书,并且准备让他做明天春闱的主考官。
张氏宁可忍受周云恒婚前与通房不清不楚,也要把华依柳嫁到周家 ,只怕是为了华存芦的功名铺路。也许在张氏眼里,儿子才是最重要的在,至于女儿的幸福在儿子的功名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如若不然,时间有几个母亲舍得把女儿嫁给这样一个男人,又不是走投无路,何必做得如此委屈?
只是此事,不知二叔又是怎么想呢?是默认还是因为别的事情而妥协?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震得华夕菀耳朵嗡嗡作响,她干脆与其他女眷一起回了待客厅,过了一会儿就见张氏红着眼睛回来了。
客人见状夸了周云恒几句,总算哄得她露出了几分笑意:“这闺女一出嫁,我心里就跟缺了什么似。”
“可不是如此,这女儿家未嫁前,谁不是家里的掌上明珠,这嫁到别人家,就要看姑爷疼不疼人,不然可就要苦一辈子。”
听到这话,张氏神情间有些不安,但也只是眨眼间的事情,很快她便状似自我安慰道,“周家乃是书香世家,最是讲理不过,想来我们家闺女嫁过去也不会受委屈。”
其他女眷闻言也只是笑着称是,仿佛都不知道之前周家公子出孝不久便弄大通房肚子一事,转口夸起周家一族的风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