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宝妆

第45节(2 / 2)

华夕菀不是不识好歹的人,闻言也只好叹息道:“行,你们也下去喝一碗。”拉了拉身上薄纱衣,有气无力的趴在桌上,见晏晋丘进来也没有动一下。

“这是怎么了?”晏晋丘穿着整齐的衣袍,见华夕菀热得满脸通红,当下便道,“怎么屋里没有用冰?”

“这才五月就开始用冰,等到六七月怎么办?”华夕菀有气无力的瞥了他一眼,见他还穿着在外面的衣袍,便道,“你怎么还穿这么厚?”

晏晋丘脱下外面的袍子,当下便觉得自己轻松了不少:回头见华夕菀还趴着,便上前道:“我们去湖心亭坐坐,那里通风,肯定凉快不少。”

华夕菀接过白夏呈上来的茶喝了一口,茶水进入喉咙,确实有种说不出的凉爽,也让她总算有了点精神:“走吧。”

湖中的荷花已经打起了花苞,华夕菀趴在亭中的石桌上,懒懒的道:“我看你今天的脸色挺好,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自从娶了你,我天天都在发生好事,”晏晋丘给她倒了一杯水,“难道我以前心情不好?”

“别说甜言蜜语,”华夕菀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道:“你有几个时候开心过?”

晏晋丘闻言心头微动,随后便朗声笑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华夕菀懒得搭理他莫名其妙的感情发作症,接过他递来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吹着清幽的凉风,感觉自己连心里的烦躁之意都消失了不少。

夫妻二人刚凉爽了没半刻钟,宫里又来消息了,说是太子妃快生了。

“快生了?”华夕菀愣了愣,这似乎还没有足月?

木通道:“宫里已经传出消息,说太子妃进了产室,不过已经快一两个时辰了,小皇孙一直没有动静。”

华夕菀与晏晋丘两人互相望了一眼,晏晋丘道:“既然如此,就先等等看,我们现在匆匆进宫也不合适。”

太子妃产子顺利还好,万一不顺利,他们现在进宫那不就成了皇帝的撒气筒?

又过了一个时辰,宫里传出的消息仍旧是小皇孙还没有出来。

然后夫妻二人用了一顿午膳,睡了一会觉起来,宫里再次传出消息,小皇孙还没有出生。

这时正是雷阵雨即将来临的时候,只见天上乌云滚滚,狂风大作,眼看着就要下一场暴雨。

当第一声惊雷响起的时候,瓢泼般的大雨终于倾泻而下,华夕菀看着院子里被打得东倒西歪的小花朵,心中莫名有种直觉,太子妃这个孩子或许能生下来,只是生下来以后,面临的也许不是祝福,而是别的。

在夜晚降临的时候,突然一阵惊雷响起,京郊的皇陵旁的一颗松柏突然被雷劈断,连带着烧了旁边一座用来守陵的房子,虽然雨势很大,可是整座房子仍旧被烧得一干二净。

“生了!”

“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太子妃诞下一位皇孙。”

“报,皇上,皇陵柏树被雷劈断,守陵人住的房子也被天火烧得一干二净。”

“报,皇上,京郊出现天火,燃烧民居十余所!”

孩子的哭声与雷声不断的响起,可是现场的气氛冷凝住了。

在皇孙出生的当头,突然发生了这么多奇怪的事情,连皇陵的树都被雷劈了,这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这个小皇孙的出生,带来的是凶兆啊。

启隆帝看着襁褓中的孩子,良久后才强忍下心头的怒气:“准备祭坛,朕给先祖上香。”

世间就是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即使他不介意这个孩子,可是在其他人眼里,这个孩子代表的只有不详。

启隆帝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被人逼迫的味道,可是在今天,不管他信不信所谓的天命,也不得不告罪先祖,不然便是不孝。

又或者,这不是人为,真的是先祖对自己所作的龌龊之事表示不满?

越想越觉得可怕,他回头看了一眼产室方向,原本已经准备好的圣旨最终没有颁发出来。

他不想死后落下一个昏君的名声,再等等吧,日后再想办法。

第87章 毒杀

京城近来最大的奇闻是什么?

那就是太子妃产子的时候,皇陵旁边的常青树被雷劈,还有京城附近也遭火灾。这种神迹一般人出生的时候可没这待遇,可是有这样的神迹还不如没有。

有人出来说,这个皇孙是妖星降世,会给整个国家带来灾难。也有人说,这是上天以及晏家祖宗的警示,因为这个皇孙根本就不是太子的孩子,而是太子妃与盛郡王通奸所生。

负面的八卦永远比夸奖别人的话受欢迎,流传的速度也最快,很快关于太子妃与别人通奸产下妖星的消息,就传遍全国各地,甚至在偏远一些地方,传言已经变成太子妃与野男人苟合,产下一个似人非人会带来灾难的怪物。

人类对神怪之说虽然不是全然的相信,但绝对是抱着敬畏之心的,更何况关于皇孙的谣言传得有鼻子有眼,让那些原本不那么相信的人都开始半信半疑起来。

“所以,外面的传言就是你这位皇孙长了三只眼睛,六只手臂,皮肤乌黑,獠牙森森?”华夕菀喝着茶,摇着扇子掩嘴笑道,“这都什么跟什么乱七八糟的。”

红缨笑眯眯道:“外面的人谁也没有见过皇孙,这谣言越传越离谱,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华夕菀笑了笑,转头却想,这事也太巧合了,眼看着要雷雨要来,太子妃就要产子了,这雷哪都不劈,就劈皇陵的常青树,还有遭火灾的房屋,虽然烧毁了一些财产,但是人却没有伤到,就好像有人知道会闹火宅,把人提前救出来似的。

“白夏,发生火灾的时候,那些房屋里的人,是谁救下的?”她轻轻捂着小腹,今天来了月事,不仅不能吃冰碗,屋子里连冰都不能放,这又热又难受得,真是全身都不舒服。

“听说卫尉寺巡逻队刚好经过,便把人救了出来,只可惜火势太大,人虽然救了出来,但是房屋却烧毁了一些,”白夏知道华夕菀苦夏,便打来了热水给她擦手擦脸降温,她拧好帕子递到华夕菀的手里,继续道,“说来也巧,这支卫尉寺的巡逻队以前是张厚张大人管理,后来张大人去了大理寺,便提了他的副手出来顶替空缺。”

“张厚?”提到此人,华夕菀首先想到的就是一张老实脸以及挺拔的身躯,“听说他在大理寺受了不少委屈,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前段日子有人弹劾大理寺卿,大理寺卿被革职后,就有张大人填补了空缺,现在他已经是大理寺卿了,”白夏接过华夕菀用过的手帕,“外面的人都说张大人是傻人有傻福,浑然忘了不久前他们还嘲笑过张大人为人倔强,不是抬举呢。”

“世人大多如此,”擦了下脖子与手臂,华夕菀觉得自己身上总算没有那么黏腻了,便心情甚好道,“我看这个张厚的运气也挺好的。”

她抬头看了眼门外,外面忽然狂风大作,似乎又要开始下大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