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琸带着绍情,彻底的离开了朝堂,这些日子他甚至连自个儿都不去理会朝堂上的风风雨雨,在这深山中的小别庄,与那瞬息万变的官场彻底隔绝。
支持者、反对者,都在注意蔺琸的一举一措,有担心他的人,也有期盼他落马的人,可相对于众人的紧张,蔺琸却是自在的很。如果真的在朝堂上深深扎根,又怎么会因为离开一阵子就枯竭呢?蔺琸不在,可是他的影子一直都在,遮蔽着其他人,牵引着他们的行动,仿佛他不曾离开。
在其他人心中惶惶不安的时候,蔺琸的生活却是前所未有的顺心,除去两个有人占据了绍情太多的时间令他不满,其余的都很惬意,他们一起下棋、钓鱼、打猎、跑马,漫山漫谷得闲晃,在各个地点尽情贪欢,享受鱼水的欢好。
他们携手到山下的市集逛逛,尝遍了蔺琸不曾吃过的小贩,买了平时不会买的新奇玩意儿,创造了各种美好的回忆。
在彻底脱离原来的生活之后,蔺琸这才有时间用全新的角度去审视自己的生活,他一遍又一遍地问过自己,究竟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他本来的日子乏善可陈,一条直直的,都被安排好了,即便路上可能会有阻路石,可能有人伸出脚等着绊他,可他的路途不会改变,只差在他能不能走到终点。
而今他看到了一旁有一条幽径,里头有狂蜂浪蝶,有生命力顽强的野花野草,有她。
那条道路看不到尽头,更不知道走进去会是什么样的光景,可是却令他心生向往。
权势、地位、金钱、女人,他唾手可得,可是有一样东西他想要,却不一定能得到,那便是心爱的女人的心。
绍情明显的感受到,蔺琸看着她的目光改变了,从一开始的无情,到后来的探究、欣赏,如今那里头的倾慕太明显,就算她想佯做不知都很困难。
蔺琸是天生的狩猎者,绍情知道,自己成了他的猎物。即便蔺琸最近沉寂了一阵子,可她知道他从来没有放弃过劝服她的心思,如若不是蔺琸行事光明磊落,绍情都怕届时他会困住她。她不是能被困住的人,她从小看着母亲眼底那股死气,他不但不能被困,还须得回到府里解放她的阿娘。
如果留下,只有一个理由是情,如果离去,却有千万个理由,那么有什么理由留下呢?
已经来到了六月初一,叁月之期即将来临,绍情有着预感,蔺琸必定会再一次出手,就不知道是在何时何刻,以什么样的说词、什么样的行动,对她出击,意图击溃她松动的意志。
绍情一直等着蔺琸的后招,可他却是彻底安份下去了,绍情见他老实巴交的样子,也不知道该不该信,总之心中就是一直心中提防着,可一直等不来预期的事件发生,久而久之,真的就忘了。
朝曦透进了床帷之中,唤醒了绍情,让她的意识慢慢的清明,她被蔺琸紧紧锁在怀里,她睡觉的时候规矩好,怎么入睡、怎么起床,不怎么更动,于是她晨起时,便也是深夜里,最后那肌肤相贴的亲密姿势。
光裸的肌肤上面有许多暧昧的红痕,蔺琸已经起了,他开始一遍一遍的啄吻、加深那些印痕,绍情本来很受不了他这样的行为,可是大抵是铁杵磨针,她已经逐渐熟悉他这样不着调的行为了。
蔺琸一点一滴的侵入她的生活,蚕食鲸吞之下,许多事情已经变得理所当然,变成一种生活仪式,绍情不可谓不恐慌,如若离了他以后,恐怕也要花一些时间,才能习惯他已经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