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光灯下,众目睽睽,受邀而来的媒体都将镜头对准了昭夕,若是突然跌了一跤,手中的酒杯会洒一身,人也狼狈不已。
梁若原眼疾手快,猛地起身,一把扶住她,帮她稳住身形。
可这一出手,不偏不倚撞到了另一边的人,于是当众摔跤的变成了陈熙。
一点骚动引起了众人的瞩目,人群里传来惊讶的轻呼。
陈熙的腰撞在椅背上,一屁股坐在地上,裙摆铺了一地。
摔得并不算太重,一点疼痛而已,仰头时,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也并不算大事,令陈熙心凉的是梁若原看都没看她,第一时间在向昭夕确认——
“没事吧?”
昭夕赶紧说:“我没事。”
然后立马蹲下来扶陈熙:“怎么样,摔倒哪里没有?”
陈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甚至不知道怎么笑着粉饰太平,周遭的声音都消失了,人群投来的目光是惊讶、好奇、幸灾乐祸还是别的什么,她也分不清。
她只是狼狈地站起身来,这才看见梁若原姗姗来迟的目光。
梁若原也在问她摔伤了没,看那模样,似乎还没意识到她会摔这一跤,全是因为他帮昭夕心切,就连撞她那一下都不知道。
这一个小插曲只是耽误了几分钟,昭夕的致辞来迟了些。
陈熙已然听不清身旁的人说了些什么,同桌人又关切地问候了什么,她甚至不知道现场的人是否鼓了张,聚光灯在哪里,媒体会不会报道她摔了一跤这种糗事。
又或许,女二号摔一跤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事情,除非摔骨折住院了,否则根本无伤大雅、不值一提。
陈熙喝了很多酒。
原本这种场合,推杯换盏间,学会如何不易察觉地推辞敬酒是门学问,她亦深谙其间道理,可今晚她来者不拒。
一杯接一杯喝下去,她面色陀红。
周围的人开始四处走动,去甜品台拿东西吃,与投资方或圈里人三三两两站在一处攀谈。
梁若原看陈熙不断喝酒,终于还是出言制止。
“别喝了,再喝会醉,这种场合不合适。”
陈熙抬头看他:“怎么,你担心我会把她的杀青宴搞砸?”
“我是为你着想,陈熙。”
“你如果为我着想,刚才就不会推我那一下!”她忽然大声地说。
周围投来异样的目光,梁若原有些猝不及防,下一秒眼中浮起一丝窘迫,思索了片刻先前的事情。
“陈熙,我们出去说。”
“有什么好说的?”
陈熙双目蕴泪,拎着裙子站起身来,扭头就走。
梁若原追了几步,被她勒令“你别跟着我”,他也就作罢。
陈熙没再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推门而出的一刹那,眼泪终于掉下来。
如果换做是昭夕,叫你别追,你就不会追了吗?
大概会一路追到底吧。
春天的夜风还有些凉,她穿着吊带晚礼服,站在金碧辉煌的会所大门口,不知何去何从。
助理呢。
她那个助理总是一有空就不见人影。
真可笑,她比不上公主就算了,连她的助理也比公主殿下的助理差了十万八千里。
服务生殷勤地走上前来,问她:“陈小姐,需要我帮忙叫车吗?”
“不用。”
陈熙头也不地踏进电梯,按下停车场。
她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多待一秒,都觉得自己是个笑话,只为了衬托公主殿下的端庄典雅。
从杀青宴的角落里跟出来的两个人面面相觑。
“跟吗?”
“跟吧,不然没料给老板啊。”
“可是她一个人出来了,梁若原都不在,还能拍啥?”
几秒钟后,其中一人神色一变。
“电梯是去的负二层!”
“所以呢?”
“你动动脑子啊,地下停车场!”他低低地吼了一声,“她刚才喝了那么多酒,这他妈是要酒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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