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婶脸色不好看,却还是笑道:“人家给俩烂苹果,烂了不好吃,我就不让你了。”
林妍笑道:“我大姑大舅他们来了,我姐姐考上大学,他们来随礼呢。”
以前都是直接叫他们去吃饭,他们一家子就心安理得地去吃,从来不随礼。
林妍现在不想惯着他们,等她读大学不在家里,眼不见为净,林母和三婶好不好的随她去,这会儿自己在家里,三婶就别想再去蹭饭吃。
三婶脸色阴沉了,笑容就挂不住,“那么还随礼?你爹摆酒是想捞钱,还挺会打算盘。”
林妍笑道:“谁为了捞钱啊,那不是知道姐姐要走了,他们都亲我姐姐就来吃顿饭嘛。我三达达以前可亲我姐姐了,你们也去吃饭吧。”
吃饭就得随礼,三婶才不去!
要是林妍不说随礼的事儿,她就厚着脸皮去了,可林妍说了随礼的事儿,她就觉得这是林母让说的,想要钱。
吃顿饭,给三十五十的钱,亏死了,不去!
林妍:“强子去吧,一暑假没见到你了,小时候还在我家长大的呢。”
堂弟强子自小在林妍家养着,跟着哥哥姐姐一起玩儿,一起吃睡,结果大一点三婶就给他弄回家不许和大房的人亲近了。
平时她都把强子锁家里,说是在家里学习,不让出去玩,其实他都是和三婶巴结的那家人的孩子在打扑克罢了。
三婶:“强子要学习呢,以后可是要读北大清华的。”
三婶一直吹儿子学习好,都是第一名,以后绝对是北大清华的好苗子,言下之意,林妍姐弟三个算啥啊,跟她儿子不好比。
林妍笑起来,“那可好,考上北大清华,以后说媳妇也容易。”
其实呢,强子连个高中都没考上。
三婶颇为骄傲,就跟儿子已经考上了似的,“那可不?以后肯定得娶个当官儿的闺女,家里有权有身份的。”
强子就笑,明明小小年纪,笑起来却很猥琐。主要是长得不好看,眯缝眼,蒜头鼻、香肠嘴,长得又丑又带奸猾样,和他舅舅一个德性。他舅舅当年因为强j被人打过的,要不是花钱买通了女方,就要去坐牢甚至枪毙的。
不过看着很精明奸猾的样子,林妍却想不通他是怎么年轻轻就被一个将近50岁的妇女骗去做传销的。那大妈让他回家要钱,说跟他一起做生意,然后俩人结婚,结果他回家不敢开口要钱,最后又跑回去,就被人关着再也不许出来了。
看林妍笑得别有用心的样子,三婶更加笃定林母让她去吃饭是为了凑份子,怕是学费不够,想让大家出钱呢。
哼,想得美,没门儿!
她就随口扯谎说林妍二大娘要请自己帮忙缝被子,就不去吃饭了,让林妍和林母说一声。
林妍:“三嬢嬢,你不随礼也行的,咱自己家人,大不了等以后强子考上北大清华我们也不随礼呗。”
那怎么行!
三婶已经一万次想过,等儿子考上她就大摆宴席收份子钱了!
林妍笑着从三婶家走了,在门口碰到三叔,便大声道:“三达达,我爹让你去喝酒呢。我姐姐要去读大学了,爹过年才回来,我大姑大舅他们都来了。”
三叔笑道:“去。”
他刚要去,后面传来三婶尖锐的声音,“你回来,我有事儿嘱咐你!”
三叔是粑耳朵,最怕老婆,立刻先回家然后就再也没出来。
林妍哼着小曲回家了。
林母看她回来,问道:“你叫的人呢?”
林妍一脸无辜,“我三婶说二大爷家叫她去帮忙,她走不开,不来了。”
林母皱眉,“你没说你大姑他们都来了?”
林妍:“我会不说?我在门口碰到我三达达,特意叫他。我嬢嬢把他叫回去,我听见她说咱摆酒是为了让他们随礼的,不让他来,我就走了。”
林母一听也来气了,这么多年都是他们帮老三家,老三家可没帮他们什么。
现在自己大闺女考上大学,村里外姓见了都道喜,而老三家别说关心学费够不够,连句吉利话都没说呢。
她自然想不到林妍会编谎话,毕竟在她眼里林妍就是个性子别扭的小孩子,根本不懂这些人情世故,压根就没想林妍会挑拨他们。
她没好气道:“不来更好,每次都白吃白喝,打量谁愿意请她呢。”
三婶一家没来,林奶和大姑二姑他们更高兴。
林奶:“她不来,咱吃顿爽利饭。”
三婶这人典型的两面三刀,见面笑嘻嘻,背后捅刀子,喜欢刺探别人家隐私,然后造谣挑事非,林奶和姑姑们都不喜欢她。
林母和林奶奶就被她挑拨了好几次,三个姑姑或多或少也都被她造过谣,弄明白以后都气得不行,可三婶却笑嘻嘻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
可她瘸着一条腿,三叔还跟面人儿一样听她的话,林奶也没辙。
三婶算是骗婚来的,当初相亲结婚,她腿有病却瞒着,等嫁过来没一个月就得花钱动手术,手术以后腿也瘸着。
那个年代也不流行离婚,结婚了多孬的都得捏鼻子认,三叔为此对父母颇有埋怨。
而三婶又有心机,又豁得出脸皮作妖,等生了儿子以后就把男人拿捏得死死的,如今三叔就是她手里的面条,随便搓扁揉圆。
可大家还是得看三叔的面子,毕竟是亲兄弟呢。
二姑道:“大嫂子根本不让她随礼,她还怕随礼不来。回头还得跟人说咱们合伙欺负她,不叫她来呢。”
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