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亡经

第58节(1 / 2)

他呼吸急促,双臂扣紧她,加深这个吻。就像一块烧红的烙铁,随时可能燃起来。因为爱她,触到她就生肉/欲,他简直控制不住自己。

他喃喃叫她,“莲灯……娘子……”

莲灯傻傻的,被他盘弄得站不直身体。攀着他的时候,误以为自己是一条鱼,他是水,她一刻也离不开他。这种感觉她熟悉,在记忆的最深处,自己有过同样的渴望。

院内院外空无一人,他进来时站班的仆婢就被撤了,所以没什么顾忌。他抱起她,把她放到榻上,袒领阔大的领褖尽显她的肩颈,他急不可待,用力吮/吸,在她肩头盖了个红印。这种时候高贵的裸/露也会使人犯罪,她胸前一片雪,诃子挡不住波澜壮阔。他想做什么?他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他覆在她身上,解开了她背后的缎带。

莲灯忽然拽住了诃子,睁开眼睛说不行,“我听转转说,有了身孕的人不能这样,闹得不好会伤着孩子的。”

他额角一跳,“有这种规矩?”

“是啊。”她推开他坐起来,耐心地同他解释,“不单刚刚有孕的时候,生完孩子没有满月,也不可以。”

这下子国师傻了,蔫头耷脑坐在榻上,情热时解开的罗衣也在耻笑他,他慌忙把衣襟合起来,尴尬道:“你懂得真不少,转转没事就教你这些吗?”

她笑道:“女人在一起聊天,天南地北随意胡诹。”看见他额上沁出了汗,卷着袖子给他擦了擦,扭捏着说:“来日方长,不急在一时半刻……你饿么?我叫人做点心给你吃。吃馎饦么?我记得你喜欢吃馎饦……”说完顿住了,真奇怪,她居然记得他爱吃馎饦。

他愣了下,很快打圆场,“长安一大半人爱吃这个……我自然也喜欢。”为她束好了裙带,见她还怔忡着,忙打岔问她,“盛希夷那里你打算怎么交代?他对你很有好感,你不会不知道吧?”

莲灯摊手道:“我又没答应他什么,哪里用得着和他交代?不过收了他几株五年生牡丹,怪不好意思的。回头让人备礼,送到他府上去,再央陛下给他另指一门婚,长安公主郡主那么多,不愁没有好人选。”

他听后长长松了口气,“你都已经想好了,就不必我操心了。”

她哈哈笑道:“我要把以前的风流帐清算干净,才好一心一意迎娶你啊。”

他无奈地摇头,其实这人是投错胎了,本来她应该是个男人吧?否则想法为什么和女人半点不沾边呢!

放舟他们是最懂得审时度势的,不等招呼,把他常用的东西全送了过来,“座上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常回神宫看看,属下们会日夜记挂座上的。”

他抬眼温吞地打量他们,个个脸上春意盎然,对群龙无首的日子充满期待吧?他哼了声,“怎么?本座离开神宫,你们就不行保护之职了?”

“不不不……”秋官道,“属下等会一如既往听命于座上的,不过座上成亲之后属下等不方便再随意出入了,座上近身的事,还需另外派遣两位巫女……”

“不要!”秋官话音才落,一旁吃杏子的莲灯高声抗议起来,“我府里婢女够多了,不需要另派。再说他身边有我,我可以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国师脸上讪讪的,“巫女都是自小收留在神宫的,你别乱想。”

她不说话,闲闲地撑着下巴,把视线转到另一边去了。

看来女人吃起醋来可以没有任何逻辑,防患于未然是她们的手段。既然她反对,他自然无话可说,退了一步道:“挑两个得力的侲子吧,安排在书房伺候。”

对于派遣侲子她没有太多意见,不过还是发表了一番看法,“要挑姿色一般的,不能太好看……免得带坏了我的婢女。”

灵台郎们张口结舌,其实只要是个活的,不论男女她都提防吧?再看座上,他只是点头,显然已经认命了。

很快入夜,府里到处火树银花。大历迎亲是在晚上,逢着喜事宵禁是可以开放的。待天黑透了,新郎官带着仪仗迎亲,隔了很远便听见街头鼓乐阵阵,音浪像潮水一样涌来。

他站在廊柱旁,抱胸看她作梗。她扒着门缝讨红包,讨完了依旧不放人,要萧朝都唱歌。萧将军领兵有一套,歌声不敢恭维,她听了两句,捂着耳朵认输了,“算了,开门吧!这么难听,会吓着我宝儿的。”

新郎官进来,她例行公事,举着一根小竹枝在他身上敲了两下,嘴里大喊着:“打杀不论啦!”萧朝都就像个傻子,直挺挺站着任由她打。实在是人丁太单薄,两个人做戏似的,使着花拳绣腿,意思意思就完了。

昙奴没把嫁人当回事,临出门时掀起障面吩咐她,“明天要面圣,进出小心些,我过两天就回来。”

她忙说别,“你燕尔新婚,多陪陪郎子,我这里只管放心,有临渊在呢。”

昙奴哦了声,看花灯下的人,藤紫的襕袍上晕染了一层迷离的水色,即便是站在那里,也有定国安邦的功效,更别说照应一个怀孕的女人了。

莲灯替她放下了障面,送她上轿,看着昙奴被人簇拥着去了,仿佛丢了重要的东西,心里七上八下。

“你说萧朝都会不会善待她?昙奴会不会被将军府的人欺负?”

国师摇了摇头,“你别忘了,昙奴是定王死士,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恐怕将军府没有一个人敢同她作对,因为怕惹她生气,被她杀了。”

她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便不再忧心了。新妇子走了,剩下的一众宾客仍旧要款待。都是当初定王麾下的人,吵吵闹闹汇集在一起。行伍出身的人就有这点好处,即便没有人招呼,他们也可以吃喝得风生水起。

莲灯去了辰河的那一桌,他正与几位武将推杯换盏,见他们来了,众人都放下酒盅站起身行礼。辰河心里讶异,脸上却还安然,莲灯叫了声阿兄,他微颔首,调转视线看着临渊,“先前军中有人假冒国师,搅的大军不得安宁。后来被他逃脱,小王也命人四处搜寻,可惜都是无功而返。前阵子听说已经被国师擒获,小王的心总算放下了。国师今日也来喝昙奴喜酒的么?若蒙不弃,与我等同坐如何?”

临渊拱了拱手,“本座不会喝酒,也不打算破戒,怕是要有负大王美意了。本座今日来,不单是道贺,也是来求亲的。待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入宫,奏请陛下赐婚。”

众将一听忙纷纷道喜,国师要娶亲,恐怕比皇帝大婚更加令人震惊。可是辰河的眉头却紧紧拧了起来,他们的缘分一会儿断了,一会儿又续上,是在玩小孩儿过家家吗?这位国师究竟什么打算?自己的问题尚未解决,又来扰人清静,难道就不能为莲灯多考虑一下吗?还有他的这个傻妹妹,所谓的忘情也能有假?

他不解地望着莲灯,“你的意思呢?是不是已经答应了?”

莲灯支吾了下,“不答应不行……”

他一口气泄到了脚后跟,“这件事关系到你的一辈子,你想清楚了吗?”

没有等她回答,临渊先接过了话头,“我们已经议定了,趁着今天高兴,报予大王听。明日进宫请过旨即定日子,到时候婚宴还要烦请大王替我们主持。”言罢不再看他,转头对莲灯道,“忙了半天,累坏了吧?外面有长史和神宫的人照应,你不必操心。我送你回房,洗漱过后就睡下,现在不宜劳累。”

最后一句是说给辰河听的,辰河是聪明人,不必追问,便已经明白他话里的含义了。不宜劳累……看来大局已定,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说的,听天由命吧。

☆、84|第 84 章

世上没有哪位做兄长的,愿意看着妹妹跳进火坑里。同样没有任何一位挚友,愿意甘苦与共过的姐妹奔赴一场没有结局的婚姻。

男人之间的谈话转转不想参与,她只有怨怪莲灯,“你的耳根子怎么这么软?是不是被他哄骗几句,就又找不着北了?明明说已经忘记了,为什么今天进宫来请旨?你要嫁给他吗?他……”压下嗓子来,贴着她的耳朵说,“国师大限将至了,说不定明天就死,你打算替他守寡吗?”

莲灯很忌讳她说这些,毫不客气地打了她一下,“谁说他明天就死?你这张乌鸦嘴!我想和他成亲,是因为我对他一见钟情。”

转转嗤笑了声,“一见钟情是个什么鬼东西,我以为你的那点情早就被现实磨光了呢!不行,我不答应你嫁他,你应该嫁给盛希夷。”

莲灯鼓着腮帮子瞪她,“你要作梗,我就和你翻脸。”

转转啊了声,“好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就因为那人长了张勾引人的脸,你就被他彻底收服了?你只贪图眼前,想没想过以后怎么办??”

她气得厉害,“渡亡经不是找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