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的唐将军对自己王爷骗皇帝跟“今天晚饭吃啥”一样简单的语气惊呆了,之后,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竟然觉得颇有可行性。
骗……求个爵位回来,没准儿日后,还能娶上一个好媳妇儿?
“去想想。”萧翎继续说道,“得了爵位,再去给皇后娘娘请个安。”
这真是特别的阴损,简直就是恨不能乾元帝去吐血的节奏,唐天觉得怨不得这是王爷呢,就是坏啊,笑得见牙不见眼,飞快地点头道,“都听王爷的!”
就在唐将军想要再跟自家王爷学几招去刷皇帝陛下之时,却又有外头的旨意传来,竟是乾元帝再也等不及,现在就要见英武不凡的唐小将军。
知道自己的那人头给乾元帝的冲击太大,萧翎觉得自己做的不错,因此与激动的,仿佛老鼠奔向米仓一样的属下继续说道,“陛下,如今很脆弱,说些好听的,叫陛下感动一下。”然而,再给他捅一刀,才叫真爱不是?
唐将军领命,兴冲冲地地入宫。
一进前殿,唐天就见到那恢宏宽阔的大殿之中,正有一个年老惊慌的老年坐在龙椅之上,脸上带着叫人无法忽视的恐惧。这位皇帝陛下目光落在了唐天的身上,见到这一身铠甲,格外英气勃勃的模样,仿佛寻到了主心骨儿一般,整个人都变得精神了起来,见唐天对自己恭敬拜倒,仿佛天神降临驱散了自己的惶恐,乾元帝热泪盈眶了,颤抖着双手深情地对着这仿佛格外听话的青年唤道,“爱卿!”
鸡皮疙瘩掉了满地的青年抖了抖,一抬头,露出了一张满是尊敬与渴望的脸。
“陛下!”
☆、第86章
经常被无视,大清早还差点儿被人头吓死的乾元帝在眼前青年将军关切的目光里感动了。
“果然,唐家,都是壮烈之士!”想到被薛皇后干掉了一家的好朋友唐国公,乾元帝只觉得心里伤感,流着眼泪颤巍巍地说道。
唐将军脸上的尊敬差点儿没绷住。
那什么,壮烈,是挂掉之后才能用的吧?
活的好好儿的,预备日后也活的好好儿的唐将军默默地将这些记在了心里,也跟着伤心不已,垂泪叹息道,“二叔,死的真是……”不怨呐。
跟着这么一个陛下,死全家真是太正常不过的事儿了。
“瞧瞧朕,说这些伤心的,叫你也伤感了起来。”见唐天也伏在地上呜呜痛哭,乾元帝就觉得恐怕之前,这孩子是被利用了,心中生出了些希望,觉得这不就是能帮助自己的人么,急忙叫唐天不要再伤心,见这青年捂着脸,眼眶通红,实乃真情流露,感慨了一下,这才赐座,顺手就挑拨道,“不是皇后咄咄相逼,你二叔……唉!朕如何舍得叫你二叔抵命呢?”
况二公主,是他掐死的,虽然是唐国公太可怜,可是这个也是……
唐天在心里的小人给薛皇后拜了又拜。
乾元帝只在心底心虚呢,见唐天耷拉着脑袋不说话,不由在脸上勉强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温声问道,“日后,你有什么打算?”
唐天对他露出了信任的表情。
乾元帝顿时被这全心的信任感动了,心里对算计了这青年生出了些怜悯来,然而想到这世道一将成名万古枯,无毒不丈夫的,到底在心里狠了狠心,慈祥地说道,“听说你在虎踞关颇有功劳,你们家的爵位,本就是夺的很不应该,只是有皇后在……”他叹息了一声,抹黑了一下薛皇后,偷眼见唐天的脸上僵硬了,这才装模作样地说道,“朕看着心疼极了,不如,便赐你个一等子的爵位,聊表心意吧。”
唐天震惊了,不敢置信地去看微笑看着自己的乾元帝。
他,他可是还没开始忽悠呢!
这样实诚,叫他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乾元帝也觉得很该震撼,不然寻常一个武将,怎么有这样的好机会封到一等子呢?见唐天更感激了的模样,觉得这回这小子该给自己赴汤蹈火了,便幽幽地叹息了一声。
“陛下有何难过?”唐天急忙很有眼色地问道。
“这京城,叫人不安呐。”
薛皇后的侄女婿平阳侯自从接管了九门,乾元帝就觉得很不自在,总觉得这京中天罗地网叫自己心生恐惧,此时见唐天一个毛头小子,便很温和地说道,“你封了四品将军,朕叫你往九门,与平阳侯麾下如何?”
见唐天面上露出不愿,仿佛是与平阳侯不大和睦,他也听说前一阵这青年往平阳侯府拜见后,就一脸的鼻青脸肿,只怕这是生出了不和气,顿时便宽慰道,“有朕在,平阳侯不敢与你生事!”
唐将军要给陛下跪下!
平阳侯,平阳侯是长安县主她亲爹好么!
就为了长安县主,他被揍成猪头,以后要是敢去跟县主她爹争权,这是命不久矣的节奏啊!
“陛下,”唐天艰难地说道,“微臣资历尚浅,如何能与平阳侯争锋?”反正爵位下来了,只要有一张陛下赐爵的圣旨,他也就不陪陛下玩耍了。
乾元帝斤斤计较,给点儿好处就想叫人拿命来回报,真是叫人心里拔凉拔凉的。况只知道这种妇人手段,实在叫在关外见多了的唐天鄙夷不已。
帝王的气度完全没有,只知道算计小道,叫人轻贱!
怪道如今连他家王爷都更看重薛皇后。
“有朕在,别怕!”乾元帝就是想叫唐天去卖力给自己与平阳侯生事的,此时见他仿佛不愿,急忙怀念过去含泪道,“想当年,你二叔不管什么都为了我,如今看着你,就想到了从前你的二叔。”他伤心地说道,“你二叔被奸人所害,冤屈无比,这天地间,也只咱们能在日后,为他寻求公道了!”
唐天虎目含泪,虎躯一震拜倒在地,不再说什么了。
他决定,就算入了平阳侯麾下,也当祖宗一样恭敬。
乾元帝见小青年儿被自己唬住了,这才在心中微微点头,飞快地下了旨意提了唐天的爵位与官职,正要继续慈眉善目地说些好听的时候,却见外头已经有宫人匆匆地进来,哭道,“陛下!郡君,没了!”
“谁没了?”乾元帝见那宫人哭得什么似的,急忙问道。
“薛家郡君,没了!”那宫人急忙哭道,“仿佛是,是……”他目光犹豫,压低了声音说道,“郡君身上,有太子的剑伤。”
“这个小畜生!”乾元帝对薛珠儿一直印象很不错,一直觉得是个爱说爱笑爱撒娇的小姑娘,听了这话,顿时大怒,本就不喜欢太子,此时只恨不能一口咬死,浑身都气得哆嗦起来,骂道,“这混账!珠儿那么好的孩子,竟叫他杀死,日后,他是不是也要来杀朕?!”他愤怒不已,头上的冠冕都在哗啦啦地晃动,咆哮了许久,又摔了桌上的东西,这才痛心地说道,“莫非,这是与薛家生出了嫌隙来?”
他只认定了太子这是因华昭仪有孕,恐动摇自己的地位,因此要给华昭仪一个警告了。
唐天对谁死一点儿兴趣都没有,眼巴巴地看着乾元帝写了自己的旨意,急忙捧到了手里,对着慷慨的陛下感谢了一下,这才施施然地转身,直奔薛皇后处讨好去了。
乾元帝此时却十分纠结。
薛珠儿死的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