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猫似的脚步踏在柔软的地毯上,不发出一丝声响。
将门慢慢推开,他顺着气味的索性走到了厨房,果然看到了池杏的背影。
白明堑眼瞳一缩:池杏的项圈……不见了。
作为咒煞的施咒者,白明堑是可以感应咒煞的存在的。发现池杏没有戴着项圈,白明堑便闭上眼睛,开启感应。
他能追溯到,项圈的咒煞启用了一次,但很快就被破解了——破解之法相当粗暴,就是直接将项圈毁掉。
“明堑?”池杏转过身,发现白明堑闭着眼睛站在门边,十分惊讶,“你醒了?”
白明堑睁开眼,沉沉看着池杏,缓慢点了点头,才问道:“我们怎么回来了?”
池杏说:“你昏过去了,我有点儿担心,就把你带回来了。想着如果你太久醒不过来,就给你找巫师看看呢。”
白明堑问:“你不就是很好的巫师吗?”
池杏噎了一下,苦笑说:“我也是一般般。”
白明堑参与剿灭暗巫邪教的行动中已久,因此已见过不少巫师,在他看来,池杏的巫术确实是一流的。但池杏却不这么认为。池杏真正接触过的巫师也就是大巫师、大祭司、白沅、黑檀以及那个神出鬼没的真白檀。
在这堆人之中,池杏觉得自己属于中等。
白明堑忽然说:“不如我们比试?”
池杏一惊,“为什么?”
“我在任务中会遇到很多暗巫师,平时如果能和暗巫师过招的话,应该对我有帮助。”白明堑给了一个很合理的解释。
池杏也不好推辞。
说实话,白明堑虽然遇到暗黑之力会变黑明堑,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变的,还是得超过一定强度的暗黑之力打入体内才可以达到目的。
白明堑一般做任务的时候,暗巫师基本上都摸不着他的衣角,就算偶尔击中他,也是不痛不痒。所以,除了在暗巫森林那一次,白明堑从未在任务中变黑尾巴。
池杏也是抱着“只要我不用力打中他,他就不会变黑,所以无所谓”的态度和白明堑开始了比划。
然而,一上场,池杏就觉得白明堑状态有点儿不对。
他怀疑是因为白明堑刚醒来、又或者是咒煞损害了他的精力、他未完全恢复,所以白明堑的行动比平常迟缓。池杏如果尽力打他,一定能打中。
但池杏又不能尽力打他,便也开始变得迟缓。
一猫一狗在比武场上互相放水,打得像是婴儿扑枕头一样软绵无力。
白明堑眼睛一眯:“你可以尽力。”
池杏嘟囔:“明明是你没尽力吧?”
白明堑笑了,动作骤然变快,闪电似的一扑,几乎将池杏按在爪下。池杏条件反射地用巫术闪躲,手中祭出妖骨棍,与白明堑认真地对抗起来。
白明堑出手极为凶猛,按照池杏原本的身体强度根本应付不来,他只好运用巫术给自己强化体力。
池杏的妖骨棍挥舞几下,划出一道弯刀似的黑色暗影——那是暗黑之力的形迹。白明堑看到这一击,竟不躲避,直站在那儿,等这道刀光加身。
池杏吃了一惊,忙跳过去将白明堑扑倒,避过了那一击。
白明堑神色不变,凝视着池杏吃惊的脸。
池杏讶异地说:“你为什么不躲?”
白明堑道:“我不躲也不会受伤。”
“虽然这么说……”池杏噎了一下,没说下去。
虽然那一击伤不了白明堑的筋骨,但会让白明堑变黑尾巴的。
池杏将这话压下,转而说:“也没有迎着攻击撞的道理。”
白明堑却说:“我倒想试试被你打的感觉,不如你再打我一下吧。”
池杏嘴角抽了抽:“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
“我也不会受伤,”白明堑问,“为什么不可以?”
池杏摇头:“我才不是那种会打老婆的狗呢!”
白明堑试探之下,越发怀疑,池杏是知道自己遇到暗黑之力就会昏迷的。
说不定,他之前的昏迷,也可能有池杏的手笔。
每次昏迷之后,池杏都趁着他没有意识去干什么了……?
怕不是去会见那只猫妖了吧……
想到这些,白明堑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池杏发现白明堑脸色不善,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白明堑的目光定在池杏的脖子上:“项圈呢?”
池杏心虚地摸了摸脖子,一下没说出话来。
白明堑也没有打算听他的解释,只缓缓说道:“你答应过的……”他的语气变得委屈起来:“从此之后只看我一个、陪我一起、除了我身边哪儿都不去……”
池杏握着白明堑的手,说:“我就是呀!我就只看着你、陪你,哪儿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