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的说,是白明堑。
池杏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虎妖。
少年虎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条、长高,变回池杏最熟悉的青年模样,银白的头发、冷峻的眉眼,以及果断的身手。
他往前一探,趁真白檀不备,驾轻就熟地拧下了真白檀的骷髅头。
真白檀只是不提防,倒不是连白明堑的一击之力都对抗不住。
他恨声说:“你居然还活着!”他转身出爪,气势汹汹地直攻白明堑要害。
白明堑训练有素,倒是闪躲灵活。
然而,少明堑弄出来的一身伤依旧影响白明堑的敏捷性。
白明堑不禁想起,自己捅自己的一刀,也让少明堑吃了很大的苦头——这就是因果循环吗?
但他也没空想这么多了,只认真迎战。
真白檀却也不是吃素的,他虽然被断魂引伤了元气,但“天女的眼泪”仍庇佑着他的身体。他鬼魅似的漂游,灵敏的击打,五爪自带巫毒,能伤人于无形。
几番对战下来,白明堑也露出了吃力的姿态。
真白檀吃吃笑:“你的力量本来就弱,何必逞英雄?不过是又送一条猫命给我罢了。”
池杏也是提心吊胆,他可再经不得一次失去的痛苦了。
却不想,白明堑只是叹了口气,道:“你说得对。”
仿佛是认输,又似是认命。
真白檀和池杏对他的反应都十分意外,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却不曾想,白明堑一个转身,一条黑色的尾巴便从他背脊后蹿出。
“是你……”池杏又惊又喜。
“是你!”真白檀又惊又怕。
黑明堑一出,体内便是妖力暴涨,直接就朝真白檀一顿爆锤:“你敢打漂亮宝贝!”
真白檀一下躲避不及,胫骨就被拧掉了,只能辩解:“我没有打他啊啊啊啊啊!”
黑明堑也不听,揍就完事了。
真白檀面对黑明堑,势弱不小,便要以那幽灵一般的身法取胜。只是天煞大猫的身法也不是弱的,黑明堑不但拥有更强力量,还熟习《天煞功法》,武力自然碾压受伤的真白檀。
尽管黑明堑身上也有伤,但他一根筋,对痛觉极不敏感——相应的,白明堑则比一般猫更敏感。
像黑明堑这种不知道痛的人打人是最痛的,他哼哧哼哧一套猫猫组合拳打下来,直把真白檀的骨头都拆成了零件。
真白檀不再嘿嘿嘻嘻阴阳怪气,也不再发表中二宣言,突然又变回那个在庄园里对少明堑卑躬屈膝的仆从,只求饶道:“我错了,您饶我一条狗命吧……”
黑明堑恼道:“凭你也敢说自己是狗?你配吗?”
真白檀极其能屈能伸:“我不配,我就是狗屎……不,狗屎也比我芳香。”
“……”黑明堑一时竟然不知该说什么了,猫猫迷惑脸地瞅向池杏,“漂亮宝贝,你说要怎么办?”
池杏现在心情也十分复杂。
对真白檀,他自然是恼恨无比的。
但死而复生的明堑又让池杏心里充满喜悦,他现在也不想考虑什么,只想抱着他的猫狠狠地哭一场。
大概是看出了池杏的混乱,黑檀提议道:“现在真白檀翻不出什么风浪了,我先用笼子锁住他。等你想好了,再决定怎么办吧。”
现在真白檀被拆了骨伤了魂体,确实是十分虚弱,就是白沅也能把他制住。
真白檀也不敢有异议,忙说:“好啊,好啊,我最喜欢笼子了。这位巫师手段高超、英俊潇洒,做的笼子一定也很美丽吧。能住上这样的笼子真的是我的荣幸。”
黑檀蹙了蹙眉,画了一道禁言咒,让真白檀闭嘴了。
池杏蹙眉:“能关得住他吗?”
“能。”黑檀道,“我也好趁这个时间和白沅商量一下,看怎么把他体内的‘天女的眼泪’提取出来……如果实在无法分离出来,就只能等明堑身体康复之后,再用一次断魂引。又或是我和白沅再做一个销魂钉。把这个祸害给解决了。”
“好,”池杏对黑檀还是信任的,“那就先交给您了。”
黑檀便将真白檀锁进笼子,等待“秋后处决”。
池杏则和明堑一起回家。
时别多天,池杏和明堑再度回到了他们是私人山庄,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一回到家中,黑明堑就不见了,白明堑再次掌控了身体,从背后将池杏揽住,温柔地说:“这段日子你辛苦了。”
池杏不觉热泪盈眶,关心地说:“这段日子你去哪儿了……我还以为……”
白明堑沉默了一会儿,才告诉他:“当时,我和黑尾巴都意识到对方的存在了。”
池杏怔了怔,说:“然后呢?”
“然后我们便自相残杀,在识海中推倒了那一堵分割我们意识的墙。”白明堑淡声说,语气客观平淡,就像是陈述与自己不相关的事情一般,“我们当时斗得难分难解,直到推倒那一面墙之后,才意识到不妙……”
池杏想了想,说:“我记得黑檀大巫说过,那一堵墙把你们分开,隔出了一个黑一个白,如果墙没有了,便会混杂成一片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