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游:我怎么突然掉线了,还连不上去……
☆、沉默的羔羊
“我怀疑杨彬是章学秉的替罪羊。”
面对杜缜强大的气场,夜游仍旧一身从容,兼带了些懒散,唯独面色稍稍严肃:“我也是这么想的。”
杜缜搁下杯子,双手交叠于面前,冷静克制地发问:“但首先,你们两位究竟是什么人?”
“杨彬的朋友。两年前家里人生病介绍到他那里,之后一直有联系。”夜游回答得滴水不漏,“没想到之后他就出事了。我干的正好是这一行,所以就上了心。”
杜缜审慎地打量了二人片刻,叹了口气。这一叹息,便将她身上阴柔的部分凸现出来,偏生细长秀气的眼中仍然冷淡。她从随身的包袋中取出一个文件夹,向前推了推,缓声道:“虽然这么说有违原则,但直觉上,我可以相信你们。我仍然在这个圈子里,很多事就不能做得太露骨,有二位的助力,事情会好办很多。”
夜游将文件夹打开,扫了两眼,脸上浮现出一丝惊讶来:“这是?”
“长话短说,”杜缜捋了捋细碎的短发,“杨彬自杀前,临床试验中心出了医疗事故,移植心肌细胞死了人,但具体情况不清楚。我觉得应该是ips细胞应用出现了排异,”她停顿了一下,“我和杨彬原本是同一个导师,课题就是这项技术。”
“章学秉……”
“他?”杜缜笑得颇有点嘲讽,“虽说是前辈,但到底不在尖端研究领域好多年了,杨彬当时,似乎是他手下的主要学术顾问。简单来说,关键在于调出一年前的手术记录,还有就是……”她的手指往前点了点,“这份名单,上面都是当时的手术参与者,之后都陆陆续续被调离了这家医院。”
夜游颔首:“这份名单的证人,我会负责。”
“手术资料都被严格看管,我只能尽量,到时候可能还是要靠二位的力量。至于我的联系电话,想来叶先生已经拿到手了。”杜缜客气地笑了笑,拿起桌上的账单便要起身。
夜游这时合上了文件夹,单手支颐,随意地问了句:“我有点好奇,杜小姐和杨彬是大学至交?”
杜缜的脚步停了停,她微回头,侧脸缺乏表情:“不如说,是竞争对手。”
她着细跟的皮鞋离开,踩着咖啡馆的木质地板发出轻而沉着的笃笃声。猗苏不由向窗外张望,只见杜缜出门走了几步,将外头往手臂上一甩,从包里摸出个绿色烟盒,熟练地两指一夹,抽出根棕色细烟点燃,靠在灯柱下悠悠吐了口烟雾。
夜游见着这景象便低低地“咦”了一声。
猗苏闻声转头去瞧他,对方坦然道:“抽烟的医生大多在外科,杜缜是走研究者路线的,居然会有烟瘾,有点奇怪啊。”
“接下来怎么办?”
夜游晃晃文件夹:“当然是去找证人了。”
“杨彬……他不肯说具体发生了什么?”如果杨彬将具体情况全盘告知,按图索骥会容易许多。
“要是肯说还用得着我们出马?”夜游受不了似地摇摇头,“只说了是被章学秉背叛。先去找当时病房的护士长吧。”
猗苏被夜游拉着起身,纠结了一下还是问出口:“护士长?”
“就是负责护理之人。”夜游显然对无休止的名词解释头疼起来,扬手一招拦下了一辆汽车,侧身让猗苏先进去,随后他也坐进后排,报出一个地址。
第一次坐在汽车里头,猗苏的新鲜感自是不用说。
夜游却又瞌睡起来,靠在一边,时不时会在车子停下时,脑袋直直撞上车窗。猗苏实在看不过去,戳戳他的手臂说:“痛不痛啊?换个地方睡好了。”
对方迷迷糊糊地看了她一眼,也不知听明白没有,过了一会儿才突然侧转了身体,远离了车门。然后汽车又在一个路口停下来,夜游就势一歪,就歪到了猗苏的肩头。
猗苏呆了一呆,头往远离夜游的方向稍偏,斜眼看着夜游的睡脸,撇撇嘴,从他手里拿过文件夹翻阅起来:这次去找的,是个名叫倪慧芳的女人。现在是某个二甲医院的护理部主任。
到达目的地之前,夜游正好一觉睡醒,揉了一会儿眼睛坐正了,干脆地付钱下车,又恢复成工作状态。倒是猗苏,一早起来奔波到现在,加之没怎么吃东西,反而困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