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晏毫不客气地嗤笑一声,背着手道:“本座也是有悯恤之心的,偶尔垂怜一下实在命苦的凡人有何不可?”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猗苏一时无暇分辨真伪。这时候齐北山绕过堆银屏风进来,她便先将这话抛在一边,凝神观察面前两人的情状。
齐北山礼数周全,行了大礼后并不起身,仍旧以额点地。
赵柔止凝眉看了他半晌,生硬地问:“何事?”
齐北山稍稍抬头,向着乐官和舞姬瞧了眼。
“都退下。”赵柔止唇线一紧,最终还是屏退诸人。
齐北山略侧转了身体,从身后呈上一个托盘,缓缓走向赵柔止。他神情平和而温存,到了她面前,将东西搁下,转而绕到对方身后,手指攀上了赵柔止的额头,将乌纱软帽轻柔地取下。
“你要干什么?”赵柔止霍地回身,防备地后撤,却被按住了肩膀。
齐北山沉默的脸容别有一番脉脉无言的温柔,他的唇边现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另一只手从容不迫地将赵柔止梳成男子发式的长发解开,用托盘中的玳瑁梳将发丝捋顺。他将头发以丝带束住,终于开口:“其他的发式,北……我不会。”
赵柔止报以仍旧疑惑的凝睇,里头却渐渐多了一丝柔软的不安。
然后齐北山将托盘中的衣物抖开,披在赵柔止身上,往后膝行着退了一步,淡淡道:“主上着女装,更好看。”
他显然并不熟于此类言辞,连夸奖都说得硬邦邦的。
赵柔止抚着这大袖正红罗衣,垂下眼,却坚定地摇了摇头,将这罗衣褪下了。
“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