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彭想开口劝慰,可看着他惨白的笑容,竟一句话也说不出。
室中一时压抑得仿佛要令人透不过气来。
猗苏缓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竟然是这般……”
伏晏却淡然道:“好戏尚未开场。”
她转头去看他,只瞧见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似乎真的对齐北山毫无同情。可明明不久之前,他还说对赵齐二人心怀怜悯……伏晏的脾性实在难懂。猗苏的心情自然而然愈发沉重起来,她再往内室看去,齐北山已经坐在几案旁,抄写起经书,俊颜如被冰雪,却只透着冷,再无当年一抬头间的干净悯柔。
“郎君。暂且歇一歇如何?”阿彭脸色焦灼,显然担心主人会急怒伤身。
齐北山默了片刻,搁下笔,侧首弯了弯唇角:“我无妨。仔细一想,最痛苦的人,实则是主上。若我所写的经书确然能令她平安喜乐……”他的话语止于一声轻却绵长的叹息。
这一日天阴,齐北山就在屋内抄了整日的经书。
“若你是赵柔止,你会作何想?”伏晏忽地出声问猗苏。
“她瞧着……像是用情专一而热切之人。只因为她是君王,要背负子嗣的责任,便不能与相爱之人相守,想必极痛苦也极自责,她也许会觉得,若非自己,齐北山绝不会沦落在宫中终老的地步。”猗苏在伏晏的目光中偏了偏头,感到有些不自在:“差不多也该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任务了罢?”
伏晏沉吟片刻,答道:“齐北山留在忘川,是想寻找赵柔止的魂魄,却遍寻不得,在转生簿上也没留下痕迹。他要我们找到赵柔止。”
“要做的,便是从这世界中寻找赵柔止的去向?”猗苏点点头,便要说几个揣测。
“事情还没完,看到最后再做定论。”伏晏打断她的话,往殿外走去:“去赵柔止那边。”
入夜的混元殿灯火通明,却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