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蓉抬头看向她,目光灼灼:“你和我梦里的娘子,挺像的……”
时拂晓一笑,上前拿过他手里的剑,随手扔了出去,然后一把抱住花蓉的脖子,对他道:“我不要你去谋差事。我教你习武,我们一起除暴安良,劫富济贫,看遍这人间所有风景!”
少年耳尖的烫红蔓延到了脸颊和脖子根,却也没有拒绝少女的亲密,只这般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对她道:“好!”
随后,少年认真道:“待我赚些钱,便娶你为妻!”
时拂晓重重嗯了一声,旁边花楼绚烂的灯火色,照印在少女脸上。花蓉只觉心中有一种难言的熨帖。
他之前明明记得自己有娘子,这么多年来,只要想起娘子,心中就总会有被填满的感觉。
可今日他才记起来,那不过是自己做的一场梦罢了,心中空洞了一下午,可偏偏,当眼前的少女再次出现时,心中那种空洞再次被填满,同从前一样熟悉。
他想,或许,过去那个梦里的人,便是她,上天让他以梦的方式,早一点让他见到了未来的娘子。
念及此,花蓉不知哪来的勇气,搂住少女的腰,将她按进自己怀里,双唇落在了她柔软的唇瓣上。
就此之后,花蓉便跟着时拂晓走了。
俩人住在山间的小屋里,每日随她习武,也不知是不是天赋使然,他这个从没练过武的人,竟然学的很快,只用了半年功夫,便已有小成。
时拂晓本想在梦里和他成亲,但不知为何,想起了他还在沉睡的事。若是园房是在梦里,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吧。
这个念头之下,纵然时拂晓很像尝尝少年花蓉的味道,却还是暂且婉拒了他的提亲,只道时机尚未成熟。
花蓉虽然伤心,却还是尊重时拂晓的选择,暂时便以师徒相称。
此后,江湖上便多了一对除暴安良的师徒,他们所到之处,冤案得以昭雪,恶人得以惩处,他们用自己的心念,坐着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就这般朝夕相处一年之久,忽然有一日天崩地裂,周遭的一切,都变得虚幻不实。
连花蓉手中的剑,都凭空如烟般消散,花蓉不知发生了什么,着急闯进时拂晓的房间,便去唤她。
可当他进入房间后,却见时拂晓正笑盈盈看着他,对他道:“梦要醒了,我走了哦。”
说着,时拂晓冲他抿唇一笑,身影眼可见的变得虚幻。
花蓉神色陷入了慌乱,他赶忙去抓时拂晓,什么梦要醒?他只知道,他不能失去她!
可眼前的人影,他怎么也抓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化作一缕轻烟飘散。
花蓉声嘶力竭的唤着她的名字:“拂晓!拂晓——”
那缕轻烟从榻上沉睡的花蓉眉心中钻出来,化为人形,忙去看榻上的花蓉。
但见他眉心紧蹙,喃喃急唤:“拂晓!拂晓!”
时拂晓连忙推他:“快醒醒,花大仙尊,快醒醒!”
花蓉猛然睁开眼,少女熟悉的五官落入眼帘,他猛地坐起,不管不顾的将她拦进怀里,紧紧抱住:“师父你要去哪儿?为什么要走?”
时拂晓听罢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少年花蓉这般唤她也就罢了,成熟如他,淡泊从容如他的花容也这般唤她,委实太好笑了!
花蓉听着耳畔少女爽朗的笑声,一年前的记忆,这才逐渐回到脑海里,随即,自己也跟着笑了出来。
他松开时拂晓,握着她的双手,眼前的少女面上喜色稍微褪去,他无奈道:“你用了引梦香是不是?这一年多在梦里逗着我好玩儿吗?”
时拂晓边笑边点头:“好玩,太好玩了!”
花蓉正欲俯身去亲她,却听传来敲门声,随即门外响起坤赋的声音:“拂晓,青龙躁动不安,花蓉是不是醒了?”
“醒啦!”时拂晓高声回答,松开花蓉的手,跑去开门:“快进来吧。”
坤赋一缕魂魄飘了进来,时拂晓对花蓉和坤赋道:“你们且先聊着,一年多没出来,我得去看看沈乾川这个仙界盟主做得合不合格了。”
说罢,时拂晓暂时离去。
坤赋来到塌边,上下打量花蓉一番,而后道:“恢复的不错啊,有两成法力回来了吧?”
说着,坤赋凑到花蓉身边,揶揄笑道:“引梦香的滋味如何?这一年多在梦里,过得是不是很开心啊?你要是再晚醒一年,指不定孩子都能抱出来吧。”
花蓉闻言蹙眉:“你也知道是梦中!她虽是真身入梦,可我却是神魂,无论如何也不会有孩子,更何况我们还没……”
说到这,花蓉戛然而止,不动声色地下了榻。
却见坤赋在他身后瞪大了眼睛:“你成亲好说歹说快三年了吧?还没园房?”
花蓉没有理他,兀自在屏风后换衣服。
可偏偏坤赋不知好歹的凑过来,接着道:“你是不是不会啊?没关系,我教你!我跟你说,有了神魂后的这一年多,你沉睡了我实在无聊,就看了不少人间的话本子,什么方法,什么姿势……我全会了!”
花蓉目光淡淡的落在坤赋面上,坤赋戛然而止,不再多说,行,木克土,他认怂!
虽然坤赋被自己怼了回去,但他的话,确实引起了他的深思。他确实不太会,知道大概怎么做,具体不了解。好歹在世五万余年,总不能到时候还被小姑娘看笑话吧?
如此想着,花蓉心下已有了想法,他换了一袭白色法衣,自屏风后出来,扔给坤赋一句话:“用不着你教。”他自己学。
踏出卧室门的瞬间,花蓉使出移形换影之术,脚落地时便到了人间。
想想梦里头,小姑娘对自己无数次撩拨之后逃之夭夭,他就觉得像是有只小手在心头挠来挠去,委实难受。
梦里被她拒绝还有些失落,现在他当然能理解小姑娘的心思,无非是觉得在梦里,他不是真身,多少有些遗憾。
花蓉微微笑笑,在人间铺开了自己的神识,片刻后,收回了神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