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严厉地要求,等她们回家以后,让她们各自的家长来见他。
安亲王府,自然是继承了岳东爵位的岳端去,至于辅国公府,康熙不是要韬塞去找他,而是要胤禩老老实实来自首。
郭络罗氏羞得恨不得钻进地缝里,不过显然,皇上的注意与恼意全都在思颖姐姐身上。
听说汗阿玛先放他们走,胤禩忙谢过康熙,赶紧冲郭络罗氏挤眉弄眼:溜了溜了!
然后谢过皇上恩典,又向着太子殿下与大阿哥俯身拜别。
太子微微颔首,心中有些遗憾。
而胤禔并不在意她们是谁,他显然更在意太子。
他见太子目光落在“八格格”身上,拧眉道:“太子又怎会与两位格格相识?”
太子答道:“孤与两位格格并不相识,只是见她们二人来此,差遣人多照顾了下。”
“多照顾一下,”胤禔一声冷哼。
康熙不悦地叫住了他:“保清。”
胤禔悻悻得止住了话,或许是他也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此后再没有继续闹腾。他一点儿都没有注意到胤禩的异常,还真将他当做了“格格”。
若不是早就知道面前这个是自己第八子,康熙自问,或许他也会像太子与大阿哥一样受胤禩蒙蔽,让他顺利蒙混过关。
如今唯有帝王与其身边当红太监梁九功是明白人,康熙见胤禩假装女子从另两位儿子面前晃过,心中越发复杂。
他们竟无一人怀疑胤禩!
康熙凉飕飕的目光溜过了太子,又溜过了大阿哥,心中对两位年长儿子不由失望。
认不出来是因为他们学的还不够,回去定要让他们好好闭门念书!
郭络罗氏跟着胤禩学,向康熙谢过恩典,又拜别胤禔与胤礽,紧跟胤禩的脚步离开了。
他们走到外头,只见整个花楼都给官兵围住了,禁卫军护军统领带着佩刀正等在外头听候指令。
胤禩眼尖得瞧见明线上的銮仪卫也来了,他以眼神询问:汗阿玛出行,怎么没人与我说?
下属们也很无奈,并不是不说,而是来不及说,大阿哥的动作太快了,火急火燎的,一得到消息就将皇上引来了,恨不得将那花楼给掀了。
现在问题是,胤禩刚将情报网铺下去,还未在花楼这儿捞到些什么,直接让大哥给打草惊蛇了。
这下好了,那些联合起来的贵族功勋与宗室,怕是又要藏起他们的尾巴了。
胤禩有点儿发愁。
汗阿玛一直都有想要加强皇权,削弱满洲贵族之心。过去的议政王大臣会议便由宗族王爷、八旗构成的国议处理朝政,从康熙十一年裕亲王辞去议政王大臣职务起,陆续也有许多宗室王爷顺从汗阿玛的意思主动请辞。
议政王大臣会议名存实亡,目前只剩下一个病重将死的康亲王仍领着这个职务。
如今的朝政,是由内阁与南书房共同完成的。汗阿玛手中的权力在经历了四大辅臣、除鳌拜、平三藩、灭噶尔丹后已然得到加强,八旗贵族却还没有彻底听话。
皇权与贵族之间有着不可调和之鸿沟,却又有互相依存千丝万缕的关系。
那些戏文中提到的九子夺嫡,也有各贵族互相站队的缘故,从龙之功将为他们家族带来光宗耀祖的功绩。
要将他们收拾得听话又拥戴皇上可不容易,只恨戏文里头展现的都乱成一锅粥,胤禩想要看的正经戏文至今就没出现过。
郭络罗氏也愁眉不展。
胤禩安抚她:“你放心,皇上并不是真的生气。”
“可是,皇上要我们家中去人,”那是准备秋后算账呢!
“你以后是阿哥福晋,他不会给你们家里太多难堪的,顶多等你这回回去,避避风头先别出来了,我们之后还是通信比较安全,”胤禩与她约定,等风头过去,日后再约出来玩儿。
胤禩见偶遇汗阿玛好像将小姑娘吓得不敢出门,也没有再提约他出来玩的事,不由暗暗好笑。
他回到阿哥所以后,就与心腹李多福说起这件事,感慨道:“真是奇怪了,之前总是拒绝她约我出去,如今她不来约了,我反倒感觉有些寂寞。”
李多福无力道:“爷,皇上还等着您过去。”
您既然犯了错,好歹自觉一些啊!
胤禩慢悠悠说道:“不急不急,等大哥二哥都狠狠挨了一顿骂以后再去。”
现在汗阿玛正是怒火最旺盛的时候,谁去谁撞在火山口上,也就只有有人将他的怒火给承受住了,其他遭殃的人才会轻松一些。
胤禩开始整理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做了些什么。
除去经营情报网,摸到了一些花楼里的几位东家信息外,还有的就是与内务府上下混了个熟悉。
也正是如此,他对于汗阿玛打开自己小金库给太子随意支用这种溺爱儿子的行为心知肚明。
所以这样算出来,或许太子包下花楼二楼的钱,是掏了汗阿玛的小金库,用来贴补赫舍里家。
也难怪戏文里的汗阿玛会容不下索额图!
当天夜里,胤禩的小脑袋里出现了新的戏文,叫做《媳妇难当》。
讲述的是几位嫁给了皇子阿哥的女人们,又要宅斗,又要家里长短,与“婆婆”斗,与妯娌们斗的故事。
嫁给了大阿哥的伊尔根觉罗氏,为了传宗接代,一定要生儿子,结果生了一胎又一胎,一胎又一胎……如下崽般快,一连生了四朵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