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穿之宅斗克星

第75节(2 / 2)

田从焘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走了几圈之后,最后还是自己动手裁纸研墨,以练字平静心绪。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灸,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点秋兵。

写着写着,胸中豪气渐生。这次他出去巡视,一口气走到了延绥防线,因是夏季,北边草原正是水草丰美的季节,所以那边现在风平浪静,并没有接战。但城墙上的斑斑痕迹,还是看得出这个边境要塞经历过什么。

那时候站在城墙上的他,看过了城内百姓的苦,再望着城下硝烟散尽的战场,生平第一次产生了比肩汉武唐宗的想法。

赵琰虽然消失了,可他还在,他们共同的梦想还在,那他又何必纠结于那副躯壳的归宿?他还有很多的事要做,很多的目标亟待完成,他并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用来伤春悲秋。

江山万里,正等着他去绘上盛世的图画;缤纷的梦想,也在等候他一一落在实处,他要更加努力才行。

赵琰,你看着,我一定竭尽所能,画一幅最美的锦绣江山给你!

☆、第132章 东都生变

眼看着到了八月,卢太太打算带着女儿回东都:“……出来也半年了,我实在不放心你父亲自己在家。”

卢笙早先得过父亲的嘱咐,就说道:“父亲刚来过信,家里什么事都没有,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陈皎宁也说:“是啊,再说灵姐儿也喜欢住在长安,您就别急着回去了。”

“她?我看她在哪儿都是一样。”卢太太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女儿,“而且出来这么久,你父亲肯定也挂念灵姐儿了。”

卢箫似乎并没听见他们说话,她一直望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

陈皎宁就走过去拉她的手:“灵姐儿,来,告诉嫂子,你是喜欢住在这里啊,还是想回东都啊?”

卢箫慢慢转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卢太太,一脸的无辜,似乎对他们争论的事情没有任何意见。

卢太太笑道:“你别拉着她了,她会理你才怪。”上次儿媳妇非说她把灵姐儿逗笑了,可是当时没别人看见,后来她再用尽方法,也没能让灵姐儿有反应,所以卢太太就觉得是儿媳妇眼花而已。

“要不,等儿子写信问问父亲的意思,您再带着妹妹回去?”卢笙见劝不住,只得想办法拖延。

卢太太不以为然:“这还问他的意思做什么?我们来的时候带的人多,回去也方便,再拖天就冷了,路上更麻烦。”

卢笙看了妻子一眼,陈皎宁赶忙接道:“那也不必这么急,不说别的,秋冬衣裳还没做好呢,路上万一冷了怎么好?再说,就让您自己带着妹妹回去,我们也不放心。”

她这话一说,卢笙也有了新理由,说要去问问同僚,有没有近期往东都去的,可以跟卢太太她们结伴而行,不然他就自己告假,送她们回去。

小夫妻二人这么一唱一和,卢太太碍于他们的孝心,最后也只能说:“那你就去问问,不用你告假,才过来没多久,总告假可不好。倒也不急在这几天。”

卢笙松了口气,第二日去翰林院倒也真的寻同僚问过,谁料就是这么巧,柳太太操办完了儿子的婚事,也正要这时候回去,他就跟柳歆诚约好了时间,让两家人一起结伴同行。

两家人于八月十六日从长安出发,因都是女眷,一路上行的并不快,赶上雨天还要停一停,所以他们一行人直到重阳前一日才到了距东都有一日之遥的新安县。

一路行来甚是疲惫,眼下又马上到家,卢太太也放松了下来,这一晚睡的很踏实,第二日一早就启程往东都走。

“今天就回家了,你爹爹见了你一定高兴。”卢太太拉着女儿的手跟她说话,“灵姐儿还不想学说话么?爹爹,这个很好说的,跟娘学:爹爹。”

她正专心想教女儿说话,车却忽然慢慢停了下来,卢箫手一抽,立刻扭头靠在了窗边。卢太太无奈,让丫鬟问车夫怎么回事。

“太太,前面有羽林卫清道,说是御驾出行。”没等车夫搞明白情形,家中护卫已经快马过来回报。

御驾?这个时候,皇上往这边来做什么?卢太太心中疑惑,但还是很快吩咐:“退避,让路。”等车退到了路边,她和女儿戴上帷帽下车,到路边等着御驾通过。

这一等就等了小半个时辰,卢太太脚都麻了,才见着浩浩荡荡的羽林卫、金牛卫率先开路,接着是旗手卫举着皇上出行的全副仪仗,再往后就是御辇了。

卢太太拉着女儿和家人在路边跪下,等到御驾通过,路上已是一片黄沙漫天,卢太太忙拉着女儿上车,摘掉帷帽,擦手擦脸,再吩咐继续上路。

这么一耽搁,到了洛阳城下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卢太太和柳太太都有些疲惫,进城后也没多说,各自先回家了。

到家的时候,卢仲贤也刚刚回来:“……和几个同年一起去登高了,没想到你们今日到。”

卢太太先去更衣梳洗,出来后把路上遇见圣上的事情说了。

“唉,听说是带着贵妃行猎去了。”卢仲贤听完就长叹,秦相说,先帝对陛下爱惜太过,实非家国之福,如今看来,此言不虚。

卢太太瞠目:“带着贵妃?”

卢仲贤点点头:“已经不是第一回了。秦相觉得不妥,求见太后娘娘,请娘娘劝一劝,不料皇上上次就连太后娘娘一起请去行猎了。”

“……太后娘娘去了?”卢太太难以置信。

卢仲贤苦笑:“是啊。皇上说,先帝在时,也常与太后和皇上出去行猎……”

卢太太好半晌说不出话,末了才问:“那皇后……”

卢仲贤道:“听说皇上已有废立之意,不过还没有明言。但长兴侯近来受了不少弹劾,正在‘养病’。”他有事一贯不瞒着妻子,连朝政也常与妻子探讨,因此就把近来朝中波谲云诡的形势简单跟她说了说。

卢太太越听眉毛皱的越紧,最后长叹一声:“要是你也能调回长安去就好了。”

“看来你们在长安过的蛮好,怎么不多住一段日子?”卢仲贤顺着话问起长安的情况。

卢太太笑道:“这不是挂记你么?说来也奇怪,这次回去,我明显觉着长安跟以往不一样了,以前那种心慌焦虑都不见了,人人都似乎有了底气。听笙儿说,他们翰林院里的同僚都一心治学,虽也有揣着雄心壮志的,但并没有想一飞冲天走歪路的。”

说完官宦人家,又说市井:“先前刚迁都时的凋敝之象一扫而空,我带着灵姐儿出去几回,东西两市都是热热闹闹的……”

最后提到卫所:“京卫的人比以前规矩多了,连五城兵马司和长安府的人都本份了。现在赵王殿下在长安的威望很高。说来也奇怪,我在长安的时候,一直听说殿下深居简出,竟不知这威望是怎么来的。”

卢仲贤听完沉思半晌,才轻叹道:“润物细无声,可惜。”

夫妻两人叙完别来诸事,天已经黑了,卢仲贤一转头,发现女儿就在外间椅上老老实实坐着,失笑道:“光顾着说话,都忘了我们灵姐儿了。”自己走过去跟女儿说话。

卢太太笑看了那父女俩一眼,吩咐下人摆饭,然后叫丈夫和女儿过来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