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权力时她会开心一些,而且她也做的很好,殷无渊便没有什么犹豫,全都给了她。
与此同时,霍盛凌的消息不断传来,他也不断地成长,开始随着修仙者上仙魔大战。
殷无渊一直要求虞月凝亲手杀了霍盛凌,似乎这样才能证明她对他的忠心与感情。
可每一次、每一次都是同样的结局,虞月凝会重伤霍盛凌,又或者让自己受很重的伤,霍盛凌最终都活了下来。
殷无渊每一次都会惩罚她,他们似乎开始恶性循环,没有人能够解脱。
但他几乎没有再碰虞月凝的记忆,因为读取那些记忆的时候,他没再看到虞月凝的私/情,她每一次都十分恶劣地伤害霍盛凌,一直到他眼底再不见过去的爱,而是满载的恨意。
在这样能被霍盛凌眼神千刀万剐的时候,殷无渊能感受到虞月凝心中升起的正面情绪。
殷无渊完全无法理解,她为何会在这种情况下感到开心。
而纵使几百年朝夕相处,他们二人的感情在没有回到最开始的十年。
或者说,虞月凝的心早就不在魔殿了,殷无渊却不由得越陷越深。
为了让她开心,殷无渊少有地离开魔界,他集齐了六界珍稀材料,为虞月凝打造了本命法宝。
她的开心像是昙花一现,保持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殷无渊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虞月凝的身上没了朝气,每次面见都更加公事公办,她再也不会像是年轻时那样轻盈地越上台阶,来到他的身边。
她总是在台阶下停住脚步,表现得温顺有礼,只有殷无渊不满地命她过来,她才会走上阶梯。
虞月凝得到了她年幼时想要的权势,她将整个魔界管理得很好,可她却像是一潭死水,没什么事情能激起她的兴趣。
除了霍盛凌。
哪怕每次见面时是刀锋相对,她也是期待看到他的。
爱不能爱,便恨也要纠缠。
殷无渊的无力感却在逐渐加强,他做的事情似乎都在将她推远,她的眼底再也没有他的身影,她宁可去与霍盛凌相爱相杀,也不肯多看他一眼。
终于有一天,殷无渊忍耐不住了。
“下一次,我要你提他人头来见。”朱殿中,殷无渊冷冷地说,“如果你再完成不了任务,我会杀了你提拔上来的每一个属下。”
他太了解她了,知道对虞月凝而言,她自己的生命根本无足挂齿。
可她没办法舍弃其他人的生命。
他注视着虞月凝僵硬的身影消失不见,她身上浓重的绝望几乎要淹没他。
半年后,虞月凝上了战场,再一次遇到霍盛凌。
这一次,她杀了他。
她满手鲜血地回了魔殿,将霍盛凌的血与骨头跪地呈上。
到了这一刻,殷无渊其实对称霸天界已经没什么兴趣,他只是单纯想让霍盛凌死而已,而且一定要死在虞月凝的手上,似乎这才能证明什么。
他已经顾不上她对他到底是恨意还是嫌恶了,至少最后,虞月凝亲手解决了霍盛凌。
她最终选择了他,不是吗?
殷无渊的高兴没有持续几天,因为虞月凝的状况似乎急速恶化。
她犹如行尸走肉,没有一丝生气,仿佛魂魄已经死了,只剩下□□在机械地维持自己每一日的工作。
不论殷无渊与她说什么,虞月凝的眸子都是灰暗的,仿佛一切情绪都沉入了深渊。
殷无渊无法理解,虞月凝和霍盛凌最相爱的也不过是几百年前的那一年而已,他们到底为什么会如此纠缠不清,为什么放不下,为什么霍盛凌明明死了,却还是阴魂不散?
一个月后,丹药炼好了。
殷无渊唤来虞月凝,他让她过来,她便垂着眸子,在他的身边跪下。
他伸出手,拿出两颗暗红色的药丸。
“丹药炼好了。”殷无渊说。
虞月凝木然抬头,她的视线对焦了几次,似乎才看清殷无渊手中的东西。
她抬起眸子,最初有些疑惑,似乎没听懂他说了什么。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
虞月凝瞳孔紧缩,当她意识到这是由霍盛凌的血炼成的丹药,她顿时掀开殷无渊的手,跪在地上剧烈地干呕起来。
她辟谷多年,没有吐出食物,而是呕出了大口大口的鲜血。
她抬起头,伸手抓住殷无渊的衣袖,撕心裂肺地说,“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我为魔界鞠躬尽瘁,也不能弥补你的愤怒吗,师徒几百年的情谊,你当真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
虞月凝已经百年没有这么多大的情绪波动了,她一边呕血一边死死地抓着殷无渊的衣袖,双眸赤红,连殷无渊都呆住了。
“杀了我吧!”她肝肠寸断地说,“求求你了,师父,杀了我吧,让我解脱吧!”
与殷无渊的魂契,让她连自杀都无法选择。
看着他没有反应,虞月凝松开手,她爬起来,趔趄地向后退了几步,跑回了自己的宫殿。
她受够了,受够这该死的日子了!她一天都不能再忍受下去……
虞月凝关上大门,她跪在地上,将全身的力量集中在丹元,鲜血向着嗓间涌来,她咬紧牙关,坚定地要震碎自己的丹心。
魂契与力量相互冲撞着,几乎要将她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