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欢

与君欢 第27节(1 / 2)

她越想脸色越白,动了动后发现自己被陆远牢牢桎梏,根本没办法逃走,只能生无可恋地缩在他怀中。

陆远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后脖颈,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后,隔着柔软的衣料从背脊往下滑,感受到她的紧绷后,才慢条斯理地开口:“对大皇子来说,于国公府见面是最安全的,可对我来说却不是,你可知为何。”

简轻语顿了一下,本不想说话,可察觉到他在等答案之后,只好小声回答:“因为此处是他的外家,即便被发现了,也可以说自己是来参加四小姐生辰宴的,可对大人来说,今日此处皆是同僚,大人与国公府又无甚来往,一旦被看到了,就说不清了。”

“既然说不清,为何我还要来?”陆远抬眸看她。

简轻语闻言,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因为这也是她为何好奇陆远会来的原因。大皇子将见面地点定在国公府,未免太过鸡贼,以陆远的性子,怎么也不该答应才对。

她思索许久都想不出答案,一低头对上陆远的视线,突然心头一动:“因为要见我?”

说罢,虽然觉得不大可能,可她莫名觉得这就是唯一的答案。周国公府是简慢声的未来夫家,今日生辰宴的主角是简慢声未来的小姑子,这般近的关系,宁昌侯府定然是要阖家到场的,陆远冒险来这一趟若没别的理由,便只能因为她了。

面对她的答案,陆远勾起唇角反问:“你觉得可能吗?”

简轻语认真思索一番,非常诚恳地点头:“我觉得可能。”

若是换了先前,她被陆远这么一问,可能就自我怀疑了,但相处了这么久,她对陆远多少也有了点了解。平日人模狗样的,其实也好色得紧,否则也做不出大半夜偷溜出宫来侯府爬床的事来。

她肯定的回答取悦了陆远,陆远眼底闪过一丝愉悦,捏着她的下颌吻了上去。简轻语配合地软倒在他怀里,直到他的手撩起裙边,她才慌忙制止:“不行。”

陆远不悦地蹙眉。

“我出来太久了,肯定会有人来找的,万一看到你在这里就不好了。”简轻语低声劝导。

陆远呼吸灼热,双手攥着她的胳膊:“你怕被人看到?”

“……我一个姑娘家,自然是怕的呀,”简轻语失笑,“虽然做过几日青楼女子,可到底还是正经人。”

听到她提起青楼,陆远眉眼猛地冷峻:“我不过随口一问,你提青楼做什么。”

“我也是随口一说……”简轻语不知他为何生气,一时间底气都不足了。

陆远神情淡漠地放开她,简轻语有些局促地站起来,想走又不敢走,只能干巴巴地站着。

竹屋里的旖旎一瞬消散,空气中都弥漫着低沉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陆远淡淡开口:“花月楼与悍匪有来往,又私藏朝廷要犯,已经被锦衣卫夷为平地,世间已无花月楼,懂了吗?”

“是……”听到困住自己的青楼已经不复存在,简轻语的某根弦突然松了,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陆远淡漠地看她一眼,起身便朝外走去,等简轻语回过神时,已经看不到他的背影了。

他生气了,比上次在南山寺时还要生气。

简轻语心里升起这个认知,不由得咬了咬唇。也是她不好,陆远不过是问她是不是怕人看到,她偏话赶话提起什么青楼,搞得好像暗讽陆远轻视她一般。

远方传来丫鬟小厮的呼唤,简轻语听到自己的名字后顿了一下,垂着眼眸从竹屋走了出去。

等她被丫鬟找到时,主院已经快开席了,夫人小姐们皆已就座,唯有秦怡和简慢声还在院外站着,看到她后迎了上来。

“你跑去哪里了?!为何不跟着慢声!”秦怡开口便要斥责,余光注意到国公府的家丁,又强行忍了火气压低声音质问。

简轻语抿了抿唇:“我迷路了。”

“罢了罢了,赶紧进去吧。”秦怡说完便蹙着眉头进院了。

简轻语垂下眼眸,跟在她身后去厅里落座,刚一坐下就听到旁边的简慢声淡淡问道:“被人找麻烦了?”

简轻语顿了一下,抬头:“什么?”

简慢声抬头看向前方:“提醒你一下,若不表现得讨厌我,那在国公府便算不上讨喜的客人。”

简轻语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不经意间与今日的主角周音儿对视了,看到她眼底的鄙夷后,便知道简慢声误会了,于是只得解释:“没人找我麻烦,是我自己迷路了。”

简慢声端起凉茶轻抿一口,似乎没听她的解释,简轻语也没心情再说,叹了声气后老老实实地扮演乖巧大小姐。

一顿饭在夫人们说笑声中度过,待每家将生辰礼都送到周音儿手上后,宴席也算结束了,之后便是为圣上祈福抄经。

不论长幼辈份,每人都分了几张空白经幡,夫人们在厅里抄写,小姐们则又回到了亭台中。简轻语看着手中的布条,再看看追逐打闹的小姐们,不由得擦了擦额角的汗。

……到底是年轻,宁愿热着也要跑到外面来,丝毫不懂享受屋里的冰鉴。

亭台中已经准备了十几张小桌,每一张桌上都摆了文房四宝,小姐们先是追逐打闹一番,接着关系好的都聚到一起,嬉笑着拿起了笔,而她们聚集的中心,便是周音儿。

简轻语巡视一圈,看到简慢声在角落里坐着,顿了顿后选择了她身边的位置。

简慢声扫了她一眼,继续垂眸抄写,简轻语也不理她,拿起笔对着经书一个字一个字地开始抄,两个人与彼此格格不入,与整个周国公府亦是格格不入。

还在嬉闹的小姑娘们很快便注意到了这边,周音儿看到两张有三分相似的脸后,眼底闪过一分厌烦,她旁边的小姑娘突然抬高了声音:“有些人可真会虚伪,别人都在说笑,偏偏就她们抄经,好像我们这些人不够心诚一般。”

“这你就不懂了,若是不虚伪些,又如何能讨长辈欢心,定下高攀的亲事呢,”又一个人开口,说完话锋一转,“不过有些人虚伪能飞上枝头,可有些人却注定做一辈子草鸡,平白做大家的乐子罢了。”

这话的针对性不可谓不明显,简轻语扬了扬眉没有理会,旁边的简慢声也不急不缓地抄写经幡。

几个出言讽刺的姑娘见这俩人没一个接招的,顿时心生烦躁,其中一个脾气火爆的更是直接讥讽:“简轻语,你聋了吗?没听见我在同你说话?”

简轻语不搭理她。

“……你有什么可得意的,漠北来的村妇,认识字么就在那抄,也不怕字污秽辱了圣上耳目!”女子说着,怒气冲冲地走到她面前,一把将她的经幡夺走,正欲再嘲笑,看到上面的字迹后猛然睁大眼睛。

周音儿见状勾起唇角:“怎么呆了,莫非丑瞎了你的眼?”

话音未落,其他人便给面子地笑成了一团,周音儿见那人还愣着,干脆将经幡夺了过去,结果看到字迹后突然表情一僵。其余人看到她的反应,也忍不住凑了过来,看到清秀中透着锋利的字迹后,也都止住了笑,更有人惊呼一声,难掩其中惊讶。

简轻语这才抬眼看向她们:“轻语是漠北村妇,字迹自是不堪入目,也不知各位小姐写得如何,可否让轻语开开眼?”

她这手字是母亲一手教出来的,好与不好她心里清楚,莫说眼前这些人,即便是整个京都,能比她字好的怕也是一只手数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