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有些虚弱,沉声,“属下受的内伤更重,眼下只要不动手,却没什么要紧。”
秦景低头咳嗽,公主确定他真的不是在逞强后,就任由他了。
秦景在前面拨开半人高的蒿草,为公主开路。公主提着裙子,走得跌跌撞撞,很是辛苦。秦景数次回身想背她,都被她摇头拒绝。
秦景心情杂乱:公主居然懂事了。
她知道他累,知道他有伤,就不来折腾他。秦景却宁愿公主还像以前一样闹他,懂事代表责任,代表世故,他希望公主如以前一样无忧无虑。
其实秦景真是想多了。
公主跟着秦景,虽然总是绊着自己,却走得挺开心的。上次逃婚因为是她主导,都在她计划中,根本没什么感觉。这一次却是秦景带着她走,她的侍卫大人为她付出这么多,公主心里高兴得不得了。
反正她从来没担心过自己逃个婚,就会得到如何后怕的惩处。秦景现在也回到她身边了,就算没有她大哥的帮忙,秦景也自行脱离了南明王府,有她护着,陈昭都没理由阻止了。
他们终于在天黑前,扒开一人高的草丛,找到了个隐秘的山洞,安顿好公主。秦景要离开去找些食材,公主却不许他走,“我不饿,这里就我一个人,我很害怕。”
秦景便坐在她身边,他习惯性地想去抚摸她的手和额头。公主体质太差了,他担心她受不了山里的寒气。公主跪在他前面,摸到他腰间湿漉漉一片。
就着半暗的天色,她看到自己满手的血,公主的手微颤,眼中泪水开始凝聚。
“属下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秦景靠着山壁而坐,喘口气,竟也有力气说话了。
公主低头看自己繁复的长裙,层层叠叠的,就想撕下一些布料给秦景包扎伤口。她撕了半天,泪眼汪汪抬头,“撕不开。”
“……”秦景很是累,没精力跟公主说话,就靠着山壁看公主低头折腾。结果公主给他来了这么一句,一直沉重的心情,刹那就被公主逗笑。
笑意溢出,胸腔颤动,让秦景咳嗽得停不住。
秦景本来都不想动,这会儿却几乎是乐着倾身,帮公主去撕她长裙上的布料。
公主粉红上脸,也知道自己又丢人了,恨恨白他一眼:她这么担心他!他居然还笑!这是笑的时候吗?一点都不严肃,平时怎么不见他笑啊?
“脱衣服。”公主找回了自己的霸气。
现在脸红的成了秦景了。
他支吾半天,目光躲闪。公主想踹他一脚,苦于他伤势重、没地方踹,她便把账在心里记了一笔。公主非要秦景脱衣服,非要给他包扎伤口,秦景试图举例子告诉她,没有清水,没有药棉……
公主讽刺他,“秦侍卫,你以前出任务的时候,受伤包扎,也这么麻烦吗?南明王府对影卫的待遇挺高啊!”
秦景便无话可说了,背过身,脱去上衣。
当公主看到秦景背上的伤后,她就再轻松不起来了。全是伤痕,几乎没有一处完整的。他脱衣的动作那么慢,公主一开始以为秦景是害羞,后来发现是衣衫和背上的血黏在了一起,他稍微动作,后背就一阵痛。
公主再不嘲笑他了,在秦景的指挥下,帮他处理伤口。公主心疼极了,想着回到邺京,她一定要给秦景用最好的药,治好他这一身伤。
“属□质好,不需要公主那样费心。”秦景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