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书香劝道:“二奶奶, 咱们和旁人比什么, 您已经很好了。”
二奶奶知道,在外人眼中, 她已经非常好了,但是这苦只有自己知道,婆婆对她一直很不满,因为丈夫对送去的那俩个女人一直没有开脸,她认为是自己从中作梗。
没有丈夫在身边, 她其实是孤立无援的,但凡她回一次娘家,婆婆就会讽刺她把崔家的东西拖回去娘家。
可她是娘家养着长大的,就是送点东西去娘家,这又怎么了?
原本她就不如二姐等人可以时常回娘家帮忙,现在因为端午,提前送点东西回去,都遭到婆婆苏姨太太的训斥,她实在是忍不了。
这世上婆婆要整儿媳妇是很容易的,即便苏姨太太不是她正经婆婆,但二夫人向来不管这些,且对于二爷每次偷偷送私物给二奶奶娘家,她也很是反感,巴不得苏姨太太治治她,冷眼旁观还没火上浇油都是好的了。
“罢了,先去大嫂那里吧,昨儿大嫂给我们观哥儿送了一套文房四宝过来,咱们总得去还礼。”听闻这些文房四宝都是上等的,是大奶奶的弟弟周游别处的时候专门让人做的八套,大嫂就往各房送了一套。
二奶奶往张嫣处去的时候,张嫣正在发号施令,“陈娘子,你们是以前都做惯了的,想来新花样比我知道的还要多,菜单我已经看了是没有问题的,但是送菜的顺序要变一下,姚黄亲自同你说吧。”
“林火旺家的,你去调这俩人到茶房帮忙,再有请的戏班子杂耍……”
本来这是很普通的,但看在二奶奶眼里十分羡慕。
张嫣见她过来,连忙笑道:“二弟妹过来作甚?”
她本心里还是很同情二弟妹的,听说二老爷故意让二爷往远处去,让她们夫妻分开,这一年两年没事,时日长了就不知道了。
二奶奶也说明来意。
张嫣不在意道:“无事,观哥儿能用的上就好。”
她刚说完,又见大夫人处的丽娘过来送蜜瓜,“大奶奶,大夫人说你爱吃蜜瓜,正好陆家送来,便拿了过来。”
“多谢多谢,婆母老是这样对我好,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二奶奶见状默默告辞,越发羡慕又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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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很快就来临了,午儿今日焕然一新,张嫣很有主事人的样子,早早的就安排下去了,尤其是注意要闹事儿的人也紧紧看住。
于慧真那边是由六奶奶管着,六奶奶是五房的当家奶奶,而于慧真正好是五房的外孙女,她受张嫣所托当然也不敢让于慧真闹事儿。
闹出丑事来,五房也得吃挂落。
另一边白英陶则由四夫人看着,四夫人虽然回来时日短,但是是白英陶的长辈。
她甚至还劝白英陶,“你是堂堂太傅,何必和她计较,若是闹出什么事情来了,有伤你的身份。”
白英陶却摇头:“我虽然一直想放过她,但是她一直坏我的好事,姑母,我不可能一直坐以待毙。”
她被于慧真当成假想敌这事儿简直莫名其妙,她挑对象也是看人的。
表哥虽然也不错,但是崔家一带中,就崔玉衡最出挑,她要找也是找崔玉衡啊,谁会放着好的不去招惹偏偏招惹次的。
四夫人劝她按捺住:“大奶奶既然劝我,肯定是知道你和于慧真的所作所为,她今日是头一次主持家宴,希望尽善尽美,若出了什么事情,大爷可不会放过你。”
她虽然视崔玉衡为子侄,但心中十分清楚崔玉衡的能耐。
白英陶发狠:“姑母,您可别忘了,当初是谁治好大爷的。”
她是有这个资本的,至少当初崔玉衡的病是她娘治好的,她娘是皇商人家出身,擅长歧黄之术,不过是因为白家是仕宦之家,轻易不肯让女眷出去替人看病,但那次崔玉衡得病,是崔首辅打听到她娘尤其会治崔玉衡的病,故而请她过来的。
也就是因为那次,她娘居然被崔首辅给玷污了身子,若非如此,她爹也不会从此疏远的阿娘。
她这个孽障生下来有什么用,亲爹人前倒好,人后却总是用厌恶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她是一个什么脏东西一样。
而这一切都是崔家带给她的,凭什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哈哈,她真的想知道,如果崔首辅知道儿子和女儿睡了,会是什么表情呢?
果然她提到这事儿,四夫人偃旗息鼓了。
这时,张嫣过来了,顿时场面热火朝天起来,戏台子正热闹的唱着赛龙舟,戏子们台上翻跟斗或者武戏让孩子们心驰神往,庆哥儿就窜来窜去的,恨不得上台去拿人家的大刀玩玩。
午哥儿由乳母抱着露了一会儿面就走了,他年纪还小,这种场合人太多,气味太杂,反倒是不好。
“祖母,这馓子您尝尝,是我娘亲手炸的。”张嫣把馓子亲手递给崔老夫人。
这次节礼,广陵郡主十分用心专门炸了馓子,以前她炸的馓子就是有名的好吃,不比人家酒楼差,且她听张嫣的话用葡萄籽炸的油,对身体也好。
崔老夫人尝了一点,笑着对张嫣道,“替我谢谢你母亲。”
“只要您吃的好,我母亲自然高兴。”
这次上菜的顺序先是上果子再上馓子,再上粽子,等戏和杂耍看完,就正经吃饭。
和以前吃完饭再吃粽子不同,这次是先小食后主食。
张嫣看这场戏演完,松了一口气,总算平安度过了,但上一秒还在庆幸的她,立马就拧起了眉头,因为于慧真忽然醉眼惺忪的开始脱衣服。
“嘻嘻哈哈,来啦,我来啦,你们都瞧不起我,呜呜呜,三爷你们为什么不要我……”
本来这一起都是藏在湖面底下,但她这一嗓子仿佛是湖底的怪物忽然浮出来了,让人甚至起了鸡皮疙瘩。
“啊……”
于慧真怪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