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嫂忙道:“那怎么好意思,我一个人可以的,不会耽误做事。”
“没事,你快去吧,我很喜欢孩子。”这句是实话,她很喜欢孩子,这可能跟她自己是孤儿有关。
“那好吧,谢谢盛小姐。”周嫂温和地笑了笑,去厨房做晚饭了。
盛一诺抱着小男孩来到客厅的地毯边坐下,问小男孩想玩什么,男孩说想玩捉迷藏,她想了想,摘了脖子上的丝巾蒙住了自己的眼睛,陪他玩了起来。
屋子很大,玩捉迷藏很合适,两人玩得很高兴,渐渐得就有点没边儿了。
小男孩高兴地满屋子跑,她顺着声音追,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门口,而这这时开门声响了起来,她勾唇笑道:“好啊,想到外面去是不是?没门儿。”她说完就弯腰朝前一扑,直接扑进了一个带着凉意的坚硬怀抱,鼻息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有纽扣一样的东西膈到了她的鼻子。
盛一诺愣住了,纳闷地用手摸了摸怀里的人,她一点点直起腰来,扯开丝巾朝上一看,正对上施夏茗冷俊的脸庞。
他似笑非笑地勾着嘴角,修长的身躯就在她怀中,她瞬间感觉到了十分危险的气息。
立刻朝后一退,盛一诺非常尴尬道:“不好意思施医生,我不知道是你。”
瞧瞧,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前不久周嫂的孙子才抱错了人,这次……轮到她了。
第 12 章
《留下》
刚刚梦里还有他
多么幸福和感伤
梦里外的我们真的爱过吗?
没有呼吸的天空
告别蒙了一层纱
忘了我是谁
困在哪一段时差
将我留下
也许能逃过遗憾和挣扎
缘一逝
爱成了握不住的手中沙
放不下
你冷笑中有一丝苦涩的牵挂
如果重新开始需要用什么代价
……
打开从办公室带回的笔记本电脑,开了文档又开了音乐,不知怎的就听到了这首歌,歌里的词让她没了加班的心情。
合上笔记本,盛一诺起身离开大床,打开房门出去,仰头看向二楼,施夏茗上去有一会儿了,他会下来一起吃饭吗?会的吧……如果他下来,她就把自己之前没来得及坦白的事告诉他。
刚刚在门口她误抱了他,他没说话,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就上楼了。他是刚从医院回来,身上很淡的消毒水味道好像现在还弥漫在她鼻息间,就好像他的温度,依然让她觉得有些凉,她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肩膀。
周嫂从厨房出来看见,问道:“盛小姐很冷吗?要不要把空调温度调高一点?”
盛一诺摇摇头道:“没事,不用了,周嫂需要帮忙吗?”
周嫂道:“都已经做好了,如果盛小姐想帮忙的话,就帮我叫先生下来吃饭吧。”
盛一诺自然不会拒绝,她如愿以偿地迈上了前往二楼的台阶。莫名的,她的心跳随着台阶的高度变得越发忐忑。
她紧抿唇瓣,小心翼翼地来到了施夏茗的卧室门口,抬手去敲门时,发生门半掩着没关,开着一条不算小的缝隙,从她这个角度望进去,可以看见屋内摆床的位置,床上铺着深蓝色质地良好的床单,地毯是纯黑色的,风格简约干净。
而他本人就坐在床边,衬衫敞着,露出里面白皙精瘦的胸膛,他在……换衣服。
不,确切地说是在换衣服的过程中想事情,想着想着就忘记了继续换,坐在那不动了。
这场景有点尴尬,她显然不适合进去,她闭上眼强迫自己忘记刚才那一幕景,转到看不见里面景象的角度抬手敲了敲门,语调平静道:“施医生,晚餐做好了,可以下来吃了。”
屋子里好一会没声音,等她以为他没听见正要再说一次时,他微凉的声音传了出来:“谢谢。”
盛一诺松了口气,转身下楼,由于背对着身后,所以她没发现原本坐在床边的施夏茗此刻正站在门口,透过门的缝隙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着拳。
其实他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反应,一直很平静,但他心里有反应,面对内心的挣扎和面前的一切,他不会表现出愤怒,可他会感觉疲惫,头疼,这种讯号告诉他,他在难过。
他刚刚阻止了自己一个非常愚蠢的冲动,那就是找她质问。他对她存有非常复杂的感情,有时候他会想出车祸是她的报应,可又内疚她出事和他有关。同样的,他又很愤怒,为什么他要记住一切,并为此挣扎,但身为始作俑者的她却可以这么轻松地度日。
片刻,施夏茗下了楼,来到餐厅和盛一诺一起吃饭,他很安静,只字不语,周嫂怕孙子在这里吵到他,前来询问是否可以早点离开,得到批准后带着孩子走了,别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有了相对安静的空间,盛一诺便打算将之前的想法付诸行动。她等施夏茗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放下碗筷缓缓道:“施医生,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
施夏茗不置可否,盛一诺见他没反对,便继续说了:“是这样的,之前我和胜景酒店的老板薄明偶遇,他让我回去上班,等我告诉他我确定要回去的时候,他跟我说了一件事。”顿了顿,她压低声音道,“就像你说的,我这次回去成了服务总监,他告诉我,我是因为做了他弟弟和明月的媒人才拿到这个职位的。”她咬了咬唇,一瞬不瞬地凝着他说,“真的是这样吗?你应该知道事实吧?如果真是这样,不管你要多讨厌我,我都无话可说。”她放慢语调诚恳道,“施医生,对不起。”
施夏茗忽然觉得很可笑,曾经等了那么久的对不起她终于肯说了,不再执拗地不承认了,他却并没感觉到半分高兴。就好像本来他还怀有一点“可能真的有误会”的想法,现在完全被否定了,她坐实了坏人的身份,他没办法再为她辩解了,他反而没觉得释然。
盛一诺静静观察着施夏茗的表情,心里回忆着薄明的说法,他说明月和他弟弟其实早就互相爱慕,她只是顺水推舟,可看样子,不管事实是不是如此,施夏茗都受到了伤害。
“对不起。”她有点笨拙地又补了一遍,“如果你因为这个讨厌我,我全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