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榕檀磕绊了一瞬。
难道平时你们训练不好,我罚你们也是私密的事吗?
方淮说着,眼尾轻轻挑了一下又或者是宋榕檀的幻觉。
他几乎已经失去思考能力了。
方淮没再说话,手机被他关机丢进了宋榕檀的包,他左右看了看,伸手从宋榕檀垂落在座位边的衣兜中拿出了那支他送给宋榕檀的笔。
宋榕檀反应过来的时候,方淮正背对着他,把一张金色的星星纸垫在舷窗上,钢笔笔尖在纸上摩擦。
他看不清方淮在写什么,只觉得耳边充斥着自己的心跳声,还有或许是他自己脑补出来的笔尖沙沙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见笔盖合上的清脆声音,像是按下了某个开关。
方淮把笔重新放回他的口袋,抬手熟练地把星星折好。
抵罪。
一颗有字的、金色的小星星,无声地落在了宋榕檀掌心。
尖角有点扎。
淮哥会写什么。
[你想用什么私密的方法惩罚?]
又或者是
[你敢说,是不敢做吗?]
还会不会,会不会是别的什么?
他一颗心在胸膛里乱跳,轻声问:我能现在拆吗?
它是你的了。方淮只是说。
宋榕檀喉结滚动。
有那么一瞬间,他幻听成[我是你的了]。
宋榕檀发现自己已经渐渐无法控制自己思想滑坡的进度。
他像是奔跑着下坡一般,连滚带爬地被吸引着往深渊而去。
飞机爬升到巡航高度,方淮伸手拉下了遮光板,把毛毯往上揪了揪,头偏向窗的方向闭上了眼睛,唇边还有一丝未散尽的笑意。
两分钟后,宋榕檀一手拿着以防万一的纸巾,另一只手颤抖着打开星星的最后一步。
[罚我给你折一个星星。]
方淮还没有睡沉,只觉得身边的人一阵躁动,像企图吸引人类注意的寂寞狗勾一样,在他面前制造出各种动静。
方淮没理他。
半晌,一个暖烘烘的身体靠上了他的半边胳膊。
柔软的碎发落在他裸|露的颈边,毛绒感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揉一下。
方淮睡意昏沉,下意识抬手搭了上去。
那只手在他沉入梦乡之后,被毛绒的主人轻轻地,偷偷抓住了。
下了飞机,rtg老板早已派人把接机和酒店都安排妥当,gr还有些忙乱的时候,rtg众人已经坐上接机的大巴扬长而去,直奔他们的星级酒店了。
房间和春季赛后旅游时一样,双人间,经理已经给大家分配妥当了。
方淮在飞机上意外睡了个好觉,反倒是宋榕檀说他想睡觉,一进屋就钻进了被窝。
还不忘先铺上自己的床单。
不先洗一下?方淮随口问。
宋榕檀闷在被子里,只觉得没脸见人:淮哥你先洗吧
方淮也没再催他,大概收了行李就进了浴室,等他洗好出来的时候,房间里安静得针落可闻。
他没开吹风机吹头发,只是用毛巾擦了两下。
房间的灯大灯被宋榕檀关了,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盏台灯和两人头顶的阅读灯,光线倒也不算昏暗。
宋榕檀?方淮轻声叫了一下,睡着了吗
他凑过去,看见宋榕檀整个人闷在被子里,只露出头顶凌乱铺散着的金发,还有一小片额头。
宋榕檀在被子下猛地睁眼。
他完全没有睡着。
甚至在方淮靠过来的那刻,更清醒了几分。
但是他依然没敢动弹,用尽全力克制住自己的心跳不要太过响亮以免让方淮以为他得了什么心脏病。
宋榕檀。
他听见方淮的声音,又难得温和地叫了他一声。
我为什么在装睡。
宋榕檀忽然陷入迷茫。
可恶!!如果他现在醒着,就可以拿手机偷偷录下来
淮哥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这么叫过他!!
藏在被窝里的手握紧又松开。
等等难道淮哥只有在他睡着的时候会这样叫他吗?
淮哥为什么平时不叫?有什么是要我睡着了才和我说的吗我继续装睡会听到什么期待的话吗?
宋榕檀瞪着眼睛看着被窝里的一片黑暗,瞪到眼睛干涩都忘记眨一下眼。
他甚至怀疑自己额头会不会都出汗了。
胡思乱想怎么也止不住。直到,他忽然听到方淮轻笑了一下。
紧接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带着水汽的、湿漉漉的温热肌肤就落在了他露出的额头上。
温热的、沁透着湿意的柔软触感。
宋榕檀深吸了一口气。
淮哥亲亲亲亲
亲他?!
额间的温度毫无预兆地抽离。
宋榕檀下意识掀开被子追上去
眉心却撞上了方淮还没离远的指尖。
而方淮本人大约是半蹲在他床边,被宋榕檀错认的唇更是离枕头十万八千里。
宋榕檀瞬间反应过来,刚刚的触感大约是方淮伸手,用指腹戳了他的额头。
他木在那里,维持着单手撑着床垫的姿势。
方淮换了手势,在他眉心就是一个脑瓜崩。
宋榕檀极配合地应声倒下。
一颗失去梦想的金色脑袋陷入了柔软的枕头。
宋榕檀瘪了瘪嘴,头侧向方淮那边。
装睡?方淮好笑道。
他一只手搭在宋榕檀床边,胳膊垫着下巴,微微歪着头。
方淮的头发还是湿的,水珠顺着后颈在修长白皙的脖子上盘桓出一个弧度,最后没入宽松的睡衣。
睡衣领口已经湿了一圈。
你怎么不吹头发。宋榕檀开口,声音有点哑。
以为你睡着了。方淮道,现在去。
他刘海上有一滴摇摇欲坠的水珠,垂在他眼睛上方一些。
如果落下来,会不会被细密的睫毛托住呢。
宋榕檀忽然没由来地好奇。
方淮眨了一下眼睛。
水珠滚落,擦着垂落的睫毛滚落,最后砸在宋榕檀的床单上,洇开一片湿意。
方淮低头去看,却惹得水珠又接连沾湿了床沿。
不好意思他说,你带了两个床单?要不要换个新的。
宋榕檀没说话,只是看着方淮潮湿发顶中间的那个发旋。
方淮抬头:我洗过头了,你介意吗?
宋榕檀忽然倾身贴近。
他在方淮发梢处克制地停下,轻轻抽了抽鼻子,像是在辨别什么。
淮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