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马强的儿子。
千凝指节动了动。
等到晚上,马强他儿子没钱,被赌坊轰出来,他喝了酒,一边走,一边大声唱歌,在他必经的一处巷子里,千凝撕几张符咒。
顿时,巷子忽起浓浓烟雾,男人呆了一下,挥挥手,眼前浓雾没散,四周还刮起阵阵阴风。
男人终于觉得不对劲:“是、是谁?是谁在装神弄鬼。”
骤然,他腹部被狠狠一踹,他疼得蹲下身,连忙求饶:“我、我只是路过,不要杀我……”
不一会儿,他突然发现,他面前浮现一行字:“你爹之罪,由你来偿。”
男子大叫一声,疯狂跑起来,突然撞到一面墙,眼冒金星,只能换个方向,但他就是鬼打墙了,根本找不到路!
他吓得大叫:“我爹的事关我什么事?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和他断绝关系好不好,你别杀我!”
做到这里,千凝就收手了。
千凝一笑:“接下来马家之事,就由他们内部解决去吧。”
菜菜:“诛心啊。”
既然事情都已解决完毕,想到山上的木头病美人,千凝加快步伐。
为了这件事,她两三天没回去。
不过,她相信嵇无靖的自理能力,不至于饿死。
翻过这一小片山头,远远望去,木屋里点着如豆灯火。
千凝本以为,嵇无靖是在屋子里,待走近瞧,才看到,男子身影高大,坐在石头上,在用树枝写字。
千玖被他用被子抱起来,背在后背,睡得正香,屋内光影微弱投射出来,他那背影,莫名的有点落寞。
听闻声响,他立刻抬起头。
一瞬间,千凝呆住,嵇无靖的眼下,有着两个乌青,下颌也有胡渣子,给那张俊美的脸蛋上,添一层重重的颓废。
他手边,还放了好几个草环。
他嘴唇轻动,声音十分沙哑,道:“你回来了。”
千凝震惊,问:“十三,你几天没睡了?”
嵇无靖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状态不对,他眼皮耷拉着,思考了一下,认真地回:“三天。”
从千凝走的那天开始,他就没闭眼过。
千凝的心,忽然被蛰了一下。
她哭笑不得,把他拉起来:“你是不是傻!你还真是傻,为什么不睡!”
嵇无靖说:“你没回来。”
千凝:“我没回来,你也别这般熬着呀,该休息还是休息,懂吗,休息!”
休息,这事她强调过太多遍。
她说:“要不这样吧,我再不回来,你就下山去找我,逢人就问,打熊的夫人在哪里,就行,记住了吗?”
几日没睡,嵇无靖的大脑有些迟钝,过了会儿,才僵硬地点点头。
他记住了。
千凝心内,五味纷陈。
她一直觉得,要让木头开花,难上加难,所以做的很多事,都是微小的,她想花两年,慢慢来,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给她的回应越来越多。
有点超乎预期。
忽的,嵇无靖闭上眼睛,倾身低头,靠在她肩膀上,发出均匀的呼吸。
千凝连忙拍拍他脸颊:“醒醒,吃解药!”
差点把这事忘了。
嵇无靖强忍着困意,他睁开眼。
千凝把一颗药推进他嘴中,他咽下去时,千凝再把他扯回屋子。
屋子锃亮,没有一丝灰尘,一看就是他专门擦洗过的,待他躺到床上,忽的,他一只手抓住千凝的衣角。
他指尖发白,像是无助的小孩,抓住唯一的倚靠。
千凝拉了个圆墩子坐下,轻声哄:“我不走,等你睡。”
嵇无靖睁开眼,面朝着她的方向,即使看不见,好像也在确定她在不在。
她抬起手,阖上他的眼睛。
突然,她又说了一句:“十三。”
掌心的眼睫,动了动,预示嵇无靖还没闭眼,千凝说:“你知道吗,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
知道他不会在乎所谓“目的”,千凝又说:“你要保持你心里一线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