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誉靠在窗台上,拍拍她肩膀:“行了,反正我是在人界游历,我和你一起去找接下来的人。”
这人终于没添乱子,出了个好主意。
千凝也是这么想的,按她自己的脚程,要到达下一个最近的金色亮点,怎么也要十天,有沈誉在,一切好办许多。
千凝一口答应:“行,我们一起去找下一个人。”
沈誉:“哦……”
应得意味深长。
千凝没理会他这突如其来的阴阳怪气,她现在念起沈誉的好了,对他笑:“你是筑基,应该能开传送门?”
这样她就不用坐马,快快去下一个目的地。
却看沈誉摊手:“不行,我来人界,是被师父扔过来历练的,虽然表面有筑基的修为,但只能用出练气四五层的能耐。”
“何况,在人界,若不是修为高到一个程度,想开传送门并不容易。”
练气的能耐的话……千凝:“所以,你也没法御剑?你刚刚怎么找到我的?”
沈誉:“我的马就拴在你的马旁边。”
千凝:“……”
而且这也解释了,他一个筑基,为什么会被千凝按在地上打。
她伸手去捏沈誉的脸蛋,少年的脸颊上,不若后来的刀削俊逸,而是还有一点点圆润,手感还不错。
沈誉很是随性,既然难防抗,那就给千凝捏呗。
千凝打起心里小算盘,不能一下到下个目的地附近也好,反正他也在人界游历,她就能利用路程的时间,顺便看看,怎么弄到沈誉的钥匙。
不能御剑飞行,千凝就只好又坐上马。
刚启程,路上就刮起大风,不好走,磨磨蹭蹭的,临到傍晚,他们才到渡口,将马卖给驿站,轻装上阵。
千凝从怀里拿出一个包子,啃完冷包子后,找到船夫。
船夫看起来四十来岁,是个壮汉,操着一口本地口音,千凝问他:“这一路过去几钱?”
船夫说:“本来要十个铜板,不过看你们俩还小,你还是个女娃娃,就收八个吧。”
千凝道了声谢,给钱后,招呼沈誉登船。
然沈誉在岸上似有点出神,千凝叫了他两声,沈誉才回过神,那船夫说:“妹子啊,路上还要照看弟弟,不容易吧?”
弟弟?
千凝一愣,“噗嗤”一声笑出来,沈誉脸色微沉,语气也不好,冲船夫说:“姐弟?哪里像姐弟了?”
船夫见这少年一股戾气,吓一跳,他也是老实,想了一会儿,小心翼翼改口:“母子?”
沈誉:“呵呵。”
他是修真界人士,怎么能和普通凡人计较。
壮汉也知道自己搞混他们关系,不再说什么,嘿嘿一笑,挠了挠头,开始摆渡。
千凝坐在船上,笑得直拍大腿:“哈哈哈哈,来来来,叫声娘来听!”
沈誉轻哼了一声,斜睨她一眼,忽的说:“姐姐,别胡闹了。”
千凝心内吹了个口哨,别说,这声姐姐还挺中听。
天空从深蓝色像墨蓝过度,漫天晚霞,像是被收入一盏灯中,只剩下最后一个点,耳畔是哗哗水声,天际有云鸟划过,留下一声清啼。
船夫来了兴致,扯着嗓门,唱了首江南: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千凝闭着眼睛,似乎随着歌声,这一江清水,慢慢生出一片片卧莲,绿的叶子,粉的花瓣,一望无际。
再睁眼时,千凝发觉,沈誉盯着河面,一动不动。
他保持这个姿势,有一会儿了。
千凝跟着望过去,河面除了波光粼粼,反光照着他们一舟三人,其余的,也没什么异常。
她问:“怎么了?”
沈誉刚要摇头,忽的,一阵大风吹来,波涛涌动,从不远处,掀起一个浪头,船身跟着晃了晃,打断船夫的歌声。
船夫纳罕:“我在这河上走了也有二十年,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波涛呢。”
千凝立刻警惕起来,仔细地盯着湖面。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她好似和湖底下的一种东西,对上双眼,它眼瞳大如灯笼,千凝还能看到它的獠牙。
下一瞬,整艘船摇摇摆摆起来。
千凝抓住船舷,便看沈誉跳起来,他丢出一样法器,将三人和一艘船,都裹了起来,也在这一瞬,一个能拍翻这艘船的浪头卷过来,若不是这法器,他们势必都会落水!
船夫腿脚发软:“我的娘诶!”
千凝盯着沈誉:“怎么回事?”沈誉上船前的不对劲,和这有关吧?
沈誉低声说:“河里有一只妖兽,叫吞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