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病已又表示:妻子性格很温和,只是个正常女人,不善于作战,也不能干什么活,即使解闷也不可以压榨她的劳动力。
吕雉表示:我干什么,她干什么,不会多也不会少。
刘病已又说:等到开战时,我和其他祖先无冤无仇,不便动手,但汉武帝刘彻尽管交给我!我盯死他!
嬴政:你打得过他么?刘彻此人虽然现在算众叛亲离,但有谋略,有胆有识,善用计,箭法出众。
刘病已平静又充满把握道:“一试便知。”
他立刻起身,去自己的陪葬品里拿了自己最喜欢的宝剑,直接去挑战。他没有偷袭,光明正大的走到刘彻眼前,冷冰冰的盯着他:“起来,拿剑,与我决斗。”
刘彻傲慢的抬起头,和他对视,在这小子眼里没有看到一点敬意,只有压抑的仇恨。很熟悉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熟悉,或许自己当年被窦婴气的要杀人时,也是这样看人的。他冷笑着站起来:“你要为你父祖报仇?”曾祖父表示震惊。“扶苏,你也要帮着他?”
刘病已这才知道扶苏跟在身后,假装自己早就知道了:“扶苏公子不会动手。”
扶苏抱着剑站在十步外说:“我来掠阵。”万一刘病已外强中干,或是稍逊一筹呢。我要听清楚你们说了什么,看清楚刘病已的实力。
毕竟是我给他盖房子!他有多少实力,就值多好的房子!不可亏待勇士,也别被人骗了。
刘病已知道他的真实目的,并不在意,倒是很愿意近距离炫耀自己的实力。
刘彻随手丢下宝雕弓,拿起旁边的镶玉龙赤金长剑,宝剑出鞘,明亮耀眼:“来。”
刘病已知道武帝的功勋:年少时亲自操练士兵,练习骑射,降服匈奴。
可是这没什么,他在长安诸陵、三辅之间游历,跑到其祖父刘据博望苑以南的杜县、鄠县一带地方,没少遇到劫匪。他不仅深知民生疾苦,还手刃过不少地痞恶霸,那些横行无忌的游侠也杀过几个,只是后来继位之后官员们觉得丢人,要死要活的都给抹去了。
他手里拿着一把并不出众的旧剑,冷冷的说:“我杀过的人不如多疑成性,两次发动巫蛊之乱,大肆屠杀大臣的武帝多,可我亲手斩杀的人一定远胜于你。”说实话,他很瞧不起这种发号施令之后故作懊恼的行为,你敢下命令杀人,你有本事就自己去砍啊,轻飘飘一句话,几千个人头落地,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么?你没有见过,也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等到后悔时,轻飘飘的发诏书,就算过去了?
不。
刘彻冷笑:“朕灭了匈奴,你干了什么?”
“匈奴在不久之后再次来袭,朕降服匈奴,平定西羌,建立西域都护府。”刘病已好整以暇的说完,还挽了一个漂亮花哨的剑花,把宝剑抛起来两米高又换手接住,随即摆了一个少年时最喜欢的造型——中二指数爆表。
刘彻:妈的!想起来了,祭文上说过这事儿!打吧!
对面小楼的窗口整整齐齐的站着一排人在看着这边的决斗,许平君看他摆的造型太俏皮,不禁嫣然一笑。
吕雉看了看身边严肃的始皇帝,觉得还是这样冷静的人看着舒服啊。这孩子也太活泼了。
刘彻没有那么多花活,抓这剑就大步迎上前去。
刘病已也竖起剑来,迎着他上前。
剑招讲究的并不是对砍,也不能对抗,再好的剑对砍几次刃就废了,甚至会被砍断。没有人不爱惜自己的武器,好的宝剑价值千金,不能当大铁棍子用。
剑法对战讲究的只有几个步骤:闪身避开→向上撩对方的武器或是向下压→连环步近身→抓破绽→刺/抹/劈/撩。
要刺就刺肋下、大腿;抹对方手腕、脖颈;劈脸;撩裆。
这都是决胜的招数,只要一招中了对方的身体,就是赢了,不需要解释。那能让对方带伤反杀。
针对的都是要害处,如果对方没穿铠甲,这几个地方肉软乎,如果穿了铠甲,也有几处是护不住的。
现在两人穿的都是锦衣软袍,双剑刚一交锋,就显出刘彻的战斗力不足了。
其实这不怪他,因为用剑的施展招式极易伤人,稍有不慎万一一下子没停住,剑往前多刺了二寸,就把人戳死了。无论是教授他剑法的人还是陪练都惜命,偶有一个不惜命愿意教杀招的正人君子,也想着皇帝要是用剑杀了大臣,那是何等的恶名啊。
更何况庄子说了,天子之剑,以关隘为剑锋,以山峦为剑锷,以天下为剑身,用五行与刑德来铸造,用阴阳之气开刃,上可绝浮云,下可绝地脉,此剑一出诸侯拜服。
而满头乱发帽子歪斜,穿着短衣裳,瞪着眼骂街的,拿着剑砍人脖子戳人肝肺的,是庶人之剑,和斗鸡没什么区别。
刘病已上步先用剑竖直劈向刘彻的脸。
刘彻这就蒙了——对练时谁敢上来就劈皇帝的脸啊——下意识的横剑一挡。
扶苏笑了,心说这一剑是直劈,他就应该侧步避开,同时用剑在刘病已的剑上顺势往下压。
刘病已没有笑,他很严肃,剑微微一斜,虽然被剑挡住了,却毫无压力的抵着刘彻的剑身斜抹过去,剑稍微一跳,避开护手直接抹向刘彻的手腕。
刘彻连忙收回手,竖剑去挡。
刘病已微微收力让他的剑渐渐压过来,现在攻守易形,改成他要被人劈脸。接下来和扶苏预料的一样,刘病已在后方的另一只脚大步向前迈了一步,立刻从偏左侧面对刘彻的状态改成挤进他右侧贴紧,前脚变为后脚,又上前垫了半步,整个人站的稳当进退灵活,几乎挤进刘彻怀里去。
他毫不迟疑,剑向后一撤,横着没有磨刀刃,从他的剑刃上抽了出去,微微前伸搭在刘彻的脖子上,又向前一递。
抹了刘彻的脖子,鲜血喷溅的满地都是。
刘病已提着剑愣了一会:“会死吗?”
是这把剑太快还是他脖子太软,我过去跟人打架,哪怕杀人,也和现在感觉不一样啊。
刘彻自己抬起手把伤口合拢在一起按住,看起来像是自己掐着自己脖子:“咳,噗噗,咳,咕嘟咕嘟,咳咳咳咳”他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暗恨自己没学会高祖那么多刻薄的骂人话,现在只好让这小子得意了。
扶苏满意极了,走上前道:“不会死的,在这里受了伤只会疼一阵子,很快恢复如初,没有伤口也没有后遗症。好了兄弟,回去吧。”
“等等,我有话要问他。”刘病已等了一会,等到刘彻准备开始骂人时,突然问道:“武帝,我的父亲母亲……是什么样的人?”怎么说那也是你的长子长孙和孙媳妇,你应该见过吧?
刘彻一句话被噎在喉头,堵的心口难受,见过,还亲手抱过,亲自教他骑马呢。长孙死的那年才二十四,正是年少有为的时候。窝心啊!他愤然捶地:“不记得了,滚。”
汉武帝要顾忌自己的面子,懊恼到痛心疾首也不能说出来。
刘病已却非常心碎,深沉的叹了口气,没有在说什么,提着剑抿着嘴离开了。他回去之后重新与盟友见礼,又对许平君说:“祖母留下了一面身毒宝镜,当初我在狱中时,用五彩丝绳系在我的手臂上。死之前我用锦囊装好,悄悄塞在陵寝中,你帮我找一找。”他过去常常拿着这面小小的宝镜哀思垂泪,祖父母、父母留下的唯一一样东西,就是这个。
许平君:“我一定找到宝镜,拿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