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们的死后生活

皇帝们的死后生活 第52节(1 / 2)

刘彻还没来得及高兴,有怀疑她是因为报复了自己,才不再记恨。

试探着问:“生育儿女挺苦啊。”

卫子夫低着头,把玩着胸口的项链:“还好吧,要是没有,岂不是更苦。”

“人活着可真不容易。我过去只觉得人人都在骗朕,都在质疑朕,可信的人极少,令人不安。没想到……你说自幼失估的孩子……”刘彻奋力把自己心中涌上来的母爱压下去,也不去考虑亲自生的一男三女能不能活好,等等这个数字这里比例让人有点惊恐:“都过去了。”

卫子夫没透露分毫情绪,笑了笑:“是啊。我送你回去吧,多耽误一会,就有别人来了。”

一路上也没什么话,刘彻反复多次提醒自己,觉得坐月子伤口痛以及涨奶都是幻觉,都是幻觉,朕是男人!真的是男人!朕没生过孩子!投胎之后发生的事都不算,与我无关!我不知道!呜……

直到回到屏障内,他忽然对卫子夫说:“等我一会。”回去到陪葬品中找了找,发现有不少东西都不见了,幸好宝石玉器还有很多,还有绸缎。熟练又贤惠的打点了一包东西,拎到屏障旁边,奋力扔出去给她:“拿回去,朕不花你的钱。”

他现在对于被人养这件事也有点敏感。又觉得生孩子的确不容易,不想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尤其是喂奶的时候那叫一个疼啊,呸,没这事。

卫子夫当然不介意啦,把大包袱背在肩上:“陛下现在会干农活么?”

刘彻骄傲的想:整治梯田、春耕秋收,酿酒酿酱,喂鸡养鸭,上树摘果子,给稻麦脱壳,烙饼蒸馍馍,搓麻织布,裁布做衣裳,哼,没有朕不会的!

呃,还是不会盖房子!真是可恨,忘了学啊。她背包袱的姿势看起来很眼熟,怎么回事?

“不用你管。”

他真的想太多了,背包袱的姿势就一个。

刚往回走了两步,就听见一阵得意的大笑。

难道是嘲笑朕?

刘盈手脚上都是泥,高兴的蹦蹦跳跳:“娘!娘!我摸鱼这么多年,今天终于摸着了!”

扶苏抱着一个陶罐子,罐子里有三条鱼,他也很高兴,自己挖好的大坑空置数年,现在开了不少荷花,吃了许多次莲藕,终于能养鱼了。虽然在黑漆漆的深水坑里扔上几条黑乎乎的乌鱼,谁都看不见,也不知道能不能养活……

养活了给我们吃,没养活就成了肥料,到也不错。

刘彻看这一幕如此熟悉,感觉瞬间回到了小村庄,下意识以一个邻居小媳妇的状态问:“会做吗?用不用我帮你炖了?”

刘盈惊恐万分:“我那是要拿来养的!刘彻你回来了??好快啊!”

吕雉慢条斯理的走到窗边探头,强颜欢笑,对自己不感兴趣但是儿子特别喜欢的事大加赞赏:“阿盈真棒,摸鱼都能无师自通,太不容易了!”

刘盈仰起头,超开心的笑了笑:“等我多抓几条,或是养的下崽了,咱们就能煮鱼汤喝了。”

嬴政从吕雉身边探头出来,小声嘀咕:“他倒懂得不要竭泽而渔。”鱼汤啊,我也想喝。

刘彻快速溜走,本想抽自己一巴掌,告诫自己要控制好状态,不要露出小媳妇的神态和言论,又没舍得打自己,只好捏着拳头捶了锤手心。深深的叹了口气。回到自己的宅地仔细看了看,怎么能乱成这样!不像个人家。他开始仔仔细细的整理这些东西,看着玉佩、红的玛瑙珠、蓝的琉璃珠,不由得笑的超开心,又赶紧憋了回去。

隔壁分别是刘盈和刘病已两家,两家都住着小楼,楼前有菜地,楼后有良田,刘盈家门口更是过分,居然平地上盛开着一丛红艳艳碧沉沉的荷花。再看正对面……

刘邦自从发现自己种出来粮食也做不出好吃的饭之后,对面做得出好吃的饭菜却不让蹭饭,就懒得耕种了,徒留一篇荒芜杂乱的土地和超高的野草,每年去儿孙家中蹭点东西缴税就算完事,反正鬼饿不死。

文帝刘恒那里里则不同,薄姬和窦漪房都过过贫穷的日子,现在种了桑树,养着蚕,每年攒点蚕丝就开始织绢。刘恒过去在宫里开过一片地粮食,当年是为了节俭和研究农业,毕竟农业是国家基础,现在都用上了。五亩地中有两亩地是宅子和陪葬品,另外三亩地都开了出来。

刘启也不差多少,年轻时也挺节俭,也学着父亲的样子种地,到三十多岁身体渐渐不好,才停了这件事,现在也开出来一块地。他不想吃大米饭配肉,只想喝酒。

陪葬和祭祀来的酒已经喝的没有味道了,现在正在奋力研究如何酿酒,怎么说呢,他已经掌握了好几种米醋的做法了。

刘启过来看望儿子,之前看着他觉得烦,好久不见又很想念他:“彻儿,你回来了!”

刘彻脸上有些愧色:“父亲,我让您担心了。”

刘启被他这样温柔和气的神态惊着,上前抓住他的手,上下打量他:“你去投胎怎么这样快就回来了?是被人杀了么?出了什么事?还是……”他瞪大眼睛,说出自己最害怕的事:“没变成人?”

刘彻害羞的挠了挠脸:“还是人,只是成了个乡野的汉子,上山时失足摔死了。”

刘启松了口气:“那就好。呦,你还会干活了?”

“当了二十年的农民,什么都会。”刘彻忽然问:“太后呢?”

刘启沉默了一会:“她不愿意留下来,也投胎去了。”

王娡无法解释自己当年是不是诬告栗姬,诬告这件事没有真凭实据,但她的确私藏了废太子刘荣给太后和皇帝的信笺,这件事刘启在生前就知道。现在刘启不愿意搭理她,窦漪房也不愿意搭理她,她忍不了就去投胎了。

刘彻点了点头,忽然伸手抱住父亲,头靠在他肩上:“别伤心啦。”

刘启摸了摸他的头发:“会盖房子吗?”

“会一点,农村住的房子低矮,都是泥土和石头做的,很丑。”

刘恒打包了一些粮食和种子,和母亲妻子一起过来,窦漪房塞给他八套衣服,俩人捧着大孙子的脸看了好一会:“好啊,没瘦多少。”

仨人在得知他沦落乡野之后,亲切的询问:“冬天有粥喝吗?”

“盐贵吗?”

“读书了吗?”

窦漪房感慨极了:“当年我进宫没多久,弟弟就穷的卖身为奴……唉。你这一世的爹娘寿数如何?”

刘彻这才想起来,啊呀,我忽然死了,他们老两口和公婆会很伤心吧,呸呸呸没有公婆!别提!含含糊糊的遮掩过去:“还行,不会。”

窦漪房严肃起来:“是他们对你不慈爱,还是你现在想起自己是皇帝,觉得有一对在土里刨食、大字不识几个的父母很丢人么?彻儿,不能这么想,生养之恩最重,你忘了咱们汉朝最重孝道么。高祖的父母,哦,高祖不是,我父母是农人,等到我弟弟时,连自己家的土地都保不住,那才叫丢人呢。”

“他们对我…”刘彻皱着眉头,也不知道该说是好还是不好,挨过打,挨过骂,还是三天两头就有一次,但是村子里都这样,隔壁小哥那么好也是一样,啊呸,不要想自己的丈夫,呸那不是我丈夫。“他们打我,还罚我不许吃饭。”

现在提起童年的事还是愤愤不平,只是把条凳摔了一下,还没摔坏,他们就不让我吃饭,那天晚上差点饿死我,饿的我肚子疼。

薄姬和窦漪房轮流把他抱在怀里哄了哄:“养鸡了么?养猪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