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是铩羽而归的表情,或许只是过于疲惫,或是有人惹他生气。想到这里,笑盈盈的站起来:“您回来了。”
嬴政对后妃改嫁并不震怒,他早就知道这些女人不可靠,不开心是为了扶苏不告诉自己这件事,他居然瞒着我!
平静的点点头:“有一天假。我忙了多久?”
吕雉低着头,隐晦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日历:“二十三天,我数着日子呢,辛苦了,快歇一会。”
把点心盘子推倒他身边。又拿起托盘上的壶,斟满了一杯水捧给他:“尝尝我新晒的竹叶。”
嬴政坐了下来,伸手拈起一块年糕咬了一口,有些意外:“有馅儿?”
“加了些糖做馅。”
喝茶,这是竹枝上半寸长的嫩芽掐下来晒干,再用滚水一泡,非常清香,还可以入药。
吕雉闲的没事干,拿了个筐去薅竹叶,薅出来一大堆,晒完之后有一罐。
吕雉伸手摸了摸他的肩膀:“你的脸色不太好。”
“自从去工作开始,一直都没有休息。”
“真的?啊,一定是真的,没有吃东西,没有闭目养神?”
“嗯。都这么忙,阎君比我还忙,他们事必躬亲,每一个判官的审判他们都要复查。”
吕雉惊叹道:“那可太累了。”
“镇子里有什么事吗?”
吕雉说:“刘玄说了刘演许多好处,说了刘秀许多坏话,道其人凉薄无情,克父克母。我看他满嘴谎话,不可信。刘秀未必有他说的那样坏,当皇帝的人哪怕私德有亏,对待群臣和百姓总要看得过去才能维系。”
嬴政笑而不语,虽然有点累,不适应这样的工作,同时也很舒服。从袖子里掏出那对玉佩,分开放着,轻声问:“你喜欢什么颜色?”秦朝尚黑,他经常穿黑衣,但还没戴过黑玉,玉总是白的才好。现在是黑玉上镶着白珠子,白玉上镶着黑珠子,都好看,叫人难以选择。
白玉比杂色玉贵重,这是人所共知的事,黑玉过去根本不算是玉,只当是石头。嬴政更喜欢白玉,又觉得嵌了白珠子的黑玉也美,难以抉择,干脆让她选。
能直接联络的玉当然要给吕雉,她能行使镇长的权力,扶苏不行,那孩子现在太安逸平和,和敌人也能和睦共处,谈笑风生。
啧。真是让人不放心呐,他应该警惕、充满征服欲和进攻性,而不是仅仅自守。
扶苏不想把整个刘家都给打服,哎,这固然不坏,也不够好。
这两块玉的质感很好,美玉无瑕,纯黑的看起来也不是污垢,而是深邃。
吕雉看来看去,一开始还在选择玉的颜色,忽然反应过来,这两块玉是一对儿!
是一对啊!!从没有谈情说爱,对这种暗示十分不敏感。微微红了脸,充满暗示性的从他手心拿起黑玉白珠的那块:“我喜欢黑色。”秦国的黑色。
嬴政没听懂暗示,从怀里摸出小荷包,把这半块装了进去:“夫人,我给你讲个有趣的事。判官无法培植自己的党羽”
“哦?阎君很提防这种事吗?”
“那倒不是,判官身边没有固定的鬼卒,押送凡人的鬼卒轮流更换,似乎是一同去押解游魂,看哪位判官有空就带人进去。他们的鬼卒成千上万,只管押送鬼魂,听从‘判官’和‘长官’的命令,但不归属于某人。这倒是很好。”
嬴政是真觉得很好,这样可以从根源上断绝军队中结党营私形成私人势力的问题:“我那里不同,王侯将相审的复杂,鬼卒们趁机在角落补眠。”
吕雉都听呆了,没问什么‘你由着他们睡’这类的蠢问题:“判官不能休息,鬼卒倒能歇着?真是一贯如此。”
嬴政又拿起一块糕点:“刘彻最近安分么?”
吕雉点了点头:“他总是趁着天黑悄悄去喂猪,我猜他是觉得一个皇帝会喂猪,丢脸。”我为什么知道呢?因为我也是趁着天黑去喂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