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坐在邓鸷对面,跟他快乐的聊天。没想到地府中人才济济,一个负责租房子的官员都这么聪明。
邓鸷也很震惊,他本以为现在这些诸侯,都是只知勇武不学无术的人,没想到和这个人聊的如此愉快,引为知己,甚至还想:“六十八天之后我有一天假期,你若有空,可到舍下一叙。”然后给孙策推荐了几只善于盖房子的木匠队伍。
孙策与他约好了聚会的日子,很快就找到那些工匠,又找到了自己租下的宅地,很快就起了一栋宅子。他曾经过过普通富人的生活,也曾在普通的县中居住,知道该怎么生活。
从天而降了无数祭品,大部分都是一盘一盘的菜肴——他刚死,各地亲友百姓祭祀的很频繁,刚挖出来的地基还没等夯实,就被祭品填平了。
孙策无奈的站在一堆木料上,打着一把木匠们赶制的木头伞,这些祭品不会弄脏他的衣服,但被一盆不会撒的炖肉砸在脑袋上的感觉不是很好。
“我知道这都是他们的心意……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住手吗。”
海纳百川,五亩地容不下。
木匠们都蹲在旁边,羡慕的等着这一波祭品过去。左邻右舍都时不时的看一眼,新搬来的邻居每天三波狂掉祭品,看来生前一定是个好官,有道是人走茶凉,他都死了还有这么多人惦念啊。新邻居好俊呀。他们已经和东家说好了,不要工钱,拿几只猪羊走。
租下宅地的第二天,孙策有点生气了,他不想把这些祭品都扔了,给左邻右舍分送了一些,送的不如进来的多。这房子根本没法盖,这地也根本没有用。
正在这时,一个女人带了几个人匆匆赶了过来,在墙外看了一眼就有些震惊,看站在高高的木架子上的人:“阁下是传说中的江东孙郎么?”
孙策低头看了看,为首的女人做已婚妇人的装束,曲裾的花色素雅却有暗花,头上只带了一颗明晃晃的宝珠,身后穿着短褐的一定是她的仆人:“正是。你是谁家夫人,有何贵干?”
卫子夫可开心了:“我姓卫,听闻此处有这等奇景,特来一观。”
孙策哈哈大笑:“我被围困在此,只好由着夫人观看。”在被女人围观这方面,他和周瑜的经验很多。
卫子夫袖着手也笑:“孙郎对这些祭品有何打算?”
孙策无奈的摇摇头,还是挺高兴的:“人间的思念之情,食之不尽,弃之不舍。”
卫子夫跟他谈了谈生意的问题:“看到就算领了情啦,别人送的珍玩不能都摆出来玩,别人送的衣服也没时间都穿一遍,还不是收起来么?他送你,你知道他送了,这就够了。”
“卫夫人说的有理。这些东西都送给夫人。”
“无功不受禄,何况是这些东西。我常买别人多余的祭品,按照市价可好。”
“不好。卫夫人生前也经商么?”看起来不像商人妻子,倒像是个……嗯不好说。
“生前替人家管账罢了。”
二人推让了一番,卫子夫打算做长久生意,孙策不把这点小钱看在眼里,他坚持不收钱——主要是觉得卖祭品怪怪的——卫子夫就去给他的地充钱,多给租了三百年。
运走几十车之后,露出了地面。
孙策松了口气,从高台上翻下来,脚踏实地左右看了:“快快快,快趁机盖房子。”
木匠们躲在旁边吃的直打嗝,听他一声招呼,赶紧趁着下一波祭品到来之前锯木头搭房子。
又来了一位少妇,十六七岁的模样,穿着华贵腰间佩剑,气度不凡,站在院外往里看:“江东猛虎住在此处么?”
孙策点了点头:“是我。夫人如何称呼?”
“吕雉。”
“吕夫…哎?吕后?”在吕雉之后,没有人给自己女儿起这个名字。在结合这气度威仪来看,哦吼?吕雉这么年轻貌美吗?他心里那点看到美人的愉快一扫而空。
吕雉笑了起来:“你不知道么,帝王将相都在此间居住。”
“宣帝也在阴间吗?”
“在呢。和许后比翼齐飞。”
孙策这才想起来抱拳:“失礼了,吕后见谅。”
“不必如此称呼,你不怕我,寻常人不敢听我的名字,我痴长你几百岁,你叫姐姐吧。能否借一步说话?”
孙策跟着她往外走,心里头各种猜测横飞,又想立刻就去见一见汉宣帝、光武帝。走出住宅区,到了供人闲聊的树下坐着:“请姐姐赐教。”
这个姐姐就和男人见面互称为‘兄’一个意思。
吕雉说:“我听说于吉和你当街斗法”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震惊的孙策打断了:“啊?我哪有斗法的本领。”
吕雉也笑:“于吉的卦象很准,人人称赞,我去算过卦(算一下能不能生孩子,生下来好不好),他想在阴间盖一座道观。”
孙策心领神会:“我资助他,抹去生前的怨恨?”没想到花钱买命这种事还能用在死者本人身上。
“那倒不必,我听人说,他怕道观建成之后,会被你砸了。道士跑得了,道观却跑不了。”
孙策:“哈哈哈~”
…
卫子夫现在自己开了一家小酒馆,她没弄到烈酒的酿制方法,只能派人做一些米酒,搭上祭品售卖。这些祭品一多半送到王翦那儿去,一少半卸在后院里。
孙策盖好了房子,约新认识的另外几个朋友喝酒,正好在酒馆里遇到了盘点账目的女人:“卫夫人?”
卫子夫笑了起来:“不错,正是你的祭品。”
路人搭话:“那他只用给酒钱就行了,这可真好。”
…
刘病已真有心出仕,很明显,阎君们也很乐于让一位神鬼去当官。但有两件事制约了他,第一,在和妻子度过优哉游哉、到处旅游、吃喝玩乐的日子之后,他对于工作有点提不起精神,二百四十多年的长假之后,浑身骨头都懒了,依然读书练剑,可现在没有赖床一说,根本就没有固定好的该起床的时间,又不饿,又不用上朝,还有娇妻在侧,想用什么姿势,就用什么。。。
第二,他总觉得现在那些岗位既不能改变人间的情况,又不能发挥自己的理想和能力,不能施展抱负。去做的都是重复、疲劳而无意义的事。君不见,嬴政现在都忙的没时间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