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拿李显的执政来说,平心而论,那真是糟糕的一塌糊涂。可是谁能对亲人秉公执法呢?李旦觉得哥哥对安乐公主的宠溺太过分了,他也不敢说,等他当了皇帝,一样大肆补偿金仙、玉真两个女儿,给她们修造蓬莱山隐居修道,让她们随意择进士中的年少英俊的人嬉闹,一样劝不住。
……
明日是宴会既定的时日。
扶苏穿了一件白锦圆领袍,头上黑纱幞头,鬓角查了一只金簪,金簪头上是白玉雕琢的花片。人间流行这样打扮,他也觉得起居方便,骑牛也方便,撑船也方便,不用更衣。
刘盈也是同样打扮,手里拿着小镜子照了照:“白衣服显的肤色发黄,我的脸色是不是不太好?唐朝这些男人簪花傅粉,我还是不适应”敷粉其实很好,但当前流行的男妆女妆都过于浓艳,胭脂太红了,还往脸上嘴上抹,啧啧。男人的脸白好看,嘴唇可以涂浅色的香膏,但是不能有小红嘴巴。
船只在河流上擦身而过,热情的美女们冲着船上的俊俏郎君挥挥手,送过去一阵香风。
刘盈不为所动,仰头对撑船的扶苏哥哥笑了笑。扶苏也对他笑了笑。
美女们只好深感遗憾的划船去更远处旅游。
弃船上岸时已近黄昏,镇外的天色阴暗如常,镇内的夕阳凄冷。
满地草木稀疏,落花成片,看不见几个人影,帝镇形同空城。
李旦正坐在椅子里,斜依在扶手上,望着夕阳余晖扔在回忆兄长。李显在帝镇战战兢兢的熬了数年,就为了告诉我这里的险情?对面的韦后已经被废为庶人,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我就是摔扁了一只金杯,母亲就要瞪我,她还是很凶啊。
李弘劈柴之余过来陪他坐了一会:“现在挺好的。”
“我知道。我只希望始终如此。”
李弘哑然:“你不必怕母亲,她虽然生气……也不能如何。”
李旦瞅了一眼哥哥,心说你死的恰是好时候,对于可怕的事情只是道听途说,没亲眼目睹,更没有感受过。我很坚强的!我现在啊,实在是太优秀了。
扶苏和刘盈没有过去打招呼,只拎着篮子回到自家三楼点燃油灯,这油灯虽然没了颜色和味道,光芒却依旧明亮柔和。“咱们来秉烛夜谈!这两年各忙各的事,很久没在一起好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