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皇帝,对食物还是有一定要强求,普通小老百姓吃到香油炸面团,就快活的如同过年,他们要求炸面鱼要膨松不油腻,芝麻排叉必须得脆,炸馓子也得粗细均匀。
目前皇后们都做不到,但做完之后又不能扔,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更不能逼迫自己丈夫去吃,就叫儿孙每日吃掉。谁的丈夫,都是别人的儿孙。
每次认认真真过寒食节时,对皇帝们来说都是一场折磨,只有前三位皇帝能幸免于难。
皇帝们期待的看着两位老祖宗。希望有谁能制止皇后们的实验。
今日攻守易型,赵匡胤在旁边静静的看医书,宋朝一直都重视医学,他当年还亲自参与编撰修订医书的事。近年来也已经加入了了养生小组,心平气和,养气练性,既然强行隐居,就趁机修行,争取早日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这一百年来,努力想开,就当宋朝和自己的关系越来越浅,心态也平静了不少,只要撑住就没有熬不过去的坎。
赵光义则在旁边认认真真的打木桩,练拳脚,一会还要把子孙们抓过来做陪练。
宋真宗伤心的哭泣:“我何罪之有,要种地供伯父饮酒,还要陪着父亲练武。幸好不用吃你炸的面团,要不然,呜呜”
赵祯也很伤心:“我得吃啊。我得节俭……娘娘!!羊肉馅饼不好吗?”
刘娥看着他们假哭无动于衷:“好啊,你剁馅?”
赵曙:“滔滔……做好一点。”
赵顼叹了口气:“算了,切成片炒肉都行。”就当炒饼吃。
赵煦淡定的继续看兵法,不参与这个探讨。他和刘清箐不受人逼迫,只要够硬气,就可以避免吃这些糟糕的玩意。被骂不孝也扛住,没有贻笑大方,也不会名垂青史,祖宗们有本事就出去说‘朕是宋英宗,宋哲宗那个不肖子孙不愿意吃我娘炸糊的油饼,他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希望忠臣义士对他口诛笔伐’,你说,你使劲说。
赵佶不介意,他经常被揍,谁都能揍他,到现在不被人突然踹一脚,就是好日子。
赵桓更是无话可说,他的谎言被来串门的邻居戳穿,祖宗们终于知道他不是体面的殉国,而是在参与马球时被踩死。就把他欠的那顿打给补上,本着缺一赔三的商业精神,还额外给补了好几顿。
东宫娘娘烙大饼,西宫娘娘剥大葱。——这原本只是平民百姓对皇帝幸福生活的畅想,现在还真差不多,只不过皇帝不觉得有多幸福,他们宁愿吃羹汤和粥、馍,配上一些精致清爽的小菜,油炸的豌豆和蚕豆。
皇后们反倒把这件事当做有趣的消遣,慢慢钻研,隔三差五就拿出来攻克一下。能临朝称制,又能精通女红,怎么能被炸物难住,就算不爱吃的人也开始专研。
赵佶和赵桓拿着下锅多大,出锅还是多大的油炸桧,无话可说。秦桧是在宋徽宗年间进士及第,在宋钦宗期间也有发言权,虽然当时没被人采纳,如果当时采纳了秦桧的意见,或许情况会不一样。别人在阴间不知道,但这俩人想起秦桧当年也曾慷慨激昂痛陈利弊,也曾辞官抗议,现在却身陷地狱。只觉得世事弄人,值得写诗。
这父子俩过去互相提防,互相坑害,到了金国之后重归于好,到地府之后又推卸责任,等到一起被打的骨断筋折,又一次重归于好,现在一起写诗,感慨人生之凄凉,命途之多舛,失败一次之后万难回头,土地没有收服之前谁也别想过好日子。
弹琴时唱的是: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中秋谁与共孤光。把盏凄然北望。
距离临安城不远处爆发的采石之战,宋国赢了,一百多年前还有一场采石之战,那时候是宋朝攻打南唐,南唐没守住。现在攻守易型,宋朝守住了。
南唐皇帝在外对此愤愤不平,他本来等着采石矶的旧事重演,以便回去嘲笑赵匡胤,现在只能等了。虞允文这一书生,再加上老将刘錡,竟能守住!
不亏是吓得完颜亮把‘刘錡’设成敏*感*词,禁止提及的猛将,真猛。
御驾亲征的完颜亮被人背刺拿下,完颜雍继位。
知道内情的人们,都对完颜雍的好妻子感慨万千。
韩世忠和岳飞等武将,闻听喜讯,把酒言欢。
皇帝们聚会时可不觉得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他们事不关己,十分冷静的表示:“给钱给的太多了,一年的军费都没这么多。”
“正是。冗滥的官员太多,这不是需要武曌吗?”
武曌无语道:“难道不是需要汉武帝这样的雄主么?”
你也没少把人灭族。
在座的任何一个人,都能拿出来一套成熟的策略,整治好现在的人间。倒不是说古代的皇帝有多聪慧,只不过历史上那些笨蛋皇帝不在本次聚会之列。
刘彻慵懒的敲了敲桌子:“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恩荫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汉朝有任子制,也是父亲的职务可以传给儿子,四世三公就是一种代代相传的特征,但大部分都还行。只要生出来的不是傻子,有父亲灌输非常成熟的工作经验,按部就班的继续做,基本上不会出什么事。
李治:“我唐的恩荫数量有限,不着常例。官员子弟从小受用最好的教师,还有别人看都看不到的书,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还不能凭借自己的实力身居高位?”这就好比有一个人,从小被立为太子,人也不傻,全天下所有德才兼优的教师环绕着他,教他,多年之后成了一个笨蛋,这岂不是滑稽!
武曌:“那不就成了徐敬业?”
其他的唐朝皇帝对于则天皇后这种鄙夷造反之人实力不济的行为,无话可说。徐敬业确实废物,虽然凭他的实力很难夺取天下,但也不至于差成这样。
刘启嘎嘣嘣的吃又酥又脆的炸馓子,蘸着酸梅酱:“到现在都平复重文轻武的风俗,新的,那小孩听说德行还行,难道他们还相信在德不在险?”
李纯到不觉得可笑,他想起自己当年的心境,叹了口气:“已经沦落江南,无险可守。”
“那就只剩下,以~德~服~人~”
“武宗的语气听起来用意颇深。”
“这宋朝的高僧高道可真多啊。”唐武宗原本崇道贬佛,死了之后想开了,觉得这两家都是浪费钱的东西:“皇帝但凡舍得下狠心,把佛道两家都灭了,十年岁供都能拿出来。有了这十年的岁供,百姓有十年时间休养生息,也不知道金国肯不肯给他们十年时间。”
刘秀摇摇头:“陆九渊的心学,你们看了吗?我看现在儒家不仅分为孟荀两派,还要多分几个宗门。陆九渊虽然活泼清新,但初心……不太可靠。”
皇帝们纷纷点头,一起装可爱:“那是当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算是初心。”
“我的初心不过是做个孝子贤王。”
“我也只想和弟弟泛舟湖上,烹鱼饮酒。”
“当上皇帝,这都是世事弄人。”
“千钧之重,不敢担。”
刘彻:“呸。”
众人不约而同一阵大笑,心里都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