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笑嘻嘻的给他捧过去一碟绿豆糕:“爹~吃点绿豆去去火。”
张贞玲非要打听弟弟的下落,丈夫儿子拦也没拦住,买茶叶时拿了一枚点翠大凤凰拜托郭荣代为探查,俩人的名字就写在肉店地狱门口的招牌上,郭荣告诉她,她还要证据。那还不简单嘛!郭荣随便叫了个瓷器铺的小伙计过去把他俩打了一顿,叫他们写了口供,拿给她。
张贞玲哭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比当年钱皇后哭瞎哭的更夸张,日夜悲泣不止。也不敢哭的太大声,只是捶胸咬指头,暗恨自己当初宽纵弟弟。真是慈悲出祸害。还觉得弟弟是无辜的,是自己给惯坏了。这金尊玉贵的兄弟,现在却要被贩夫走卒毒打,地府的量刑有问题!
朱元璋也表示不满:“直接剥皮楦草就是了,废这么多时间。”
只是打一顿是不是有点轻了?剥皮楦草把他俩的皮给张贞玲送过来啊。
地府的量刑真的有问题。
朱佑樘终于哄的受不了了,出来透透气,看看乐呵呵的父亲和活蹦乱跳的儿子,他虽然还是喜欢皇后,但有点累。
万贞儿随手摸摸他的头:“给你烫杯竹叶青吧。可怜价的。”
她都不敢问自己的兄弟在哪儿,老爹肯定安安稳稳的,他老人家小心谨慎。
竹叶青是清热去火的药酒,也挺好喝。
……
嬴政淡定的评价:“废物。”他现在不怎么生气了,气不动了,也适应了。皇帝被一个只会夸夸其谈,没有半点实干能力的人骗的一愣一愣的,这一点都不罕见。一个权臣只知道弄权,文治武功方面都不出众,这也挺多的。就是废物。
抱着猫的阎君:“等他到了地府,知道不用炼丹也能长生不老,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心情。”
白发阎君:“他的青词繁多啰嗦,天帝看了三封就不看了,他也不想想,他自己都懒怠看奏折,那还是国家大事呢,难道天帝愿意看他的符表?”
青词,就是祈福打醮活动的文案或申请表,嘉靖爱这个胜过宋真宗喜欢伪造天书玉璧。
不爱这个活动的人真不知道皇帝为什么对此有这么大的兴趣。
丁汝夔的魂魄在城隍府稍作停留,因为难以评判,就直接送到地府面见阎君。是严嵩让他不要出城迎敌,京城外的村镇百姓就遭遇了一番劫掠,朱厚熜当时未曾发话,事后发脾气就把他给杀了。丁汝夔救下了另外几个人,也没敢攀咬严嵩,只得一力承当,说一切都是兵部尚书的意思,与侍郎们无关。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他需要负多少责任?首先得问他有多少权力,如果严嵩坚持不许开战,他有能力调兵遣将吗?朱厚熜这个皇帝在整个朝政中,是不是得负责点什么?
为此研究了很久,京城附近刚被杀的百姓被叫去询问时,纷纷对仇鸾破口大骂。仇鸾带的军队没有食水就地抢掠,换了个发型就冒充外族人,但鬼魂们悄悄跟上了,看到他们又把发型改回去,若无其事的进京勤王。
朱元璋刚结束闭关,就听说了这一消息:“咳,呸。”
心里头的情绪感觉要呕血,但没吐出来,就吐了口口水。身体健康,没有痰。
马秀英劝道:“你也知道,大凡事业有成的人家,子孙后代都是一代不如一代。并不是咱们一家不行。”
朱高炽也劝:“人都说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朱元璋一摆手:“都闭嘴。我比你们看得开。该干什么干什么去,闲的没事就把奉天殿盖一盖,别等着明朝灭亡了,下一个开国之君来到这儿,还一事无成。我闭关这些年你们都干了什么?”
查作业带来的惊惧立刻压过了人间事的令人愤怒。
朱厚照在各方面满分,对星象和风水、医术、外语有深入的研究学习,武功方面进步也很大,射艺,乃至于厨艺方面都有显著进步。
他谦逊的说:“我只是把别人用来和老婆睡觉的时间,拿来看书、学习以及烧烤。”
其他有老婆的人纷纷对他怒目相视。
……
人间。
严嵩和儿子相对垂泪:“仇鸾以前未成气候时,称我为父亲,现在称我为严嵩,还在皇帝面前构陷我。”
仇鸾很快就凭借嚣张跋扈,把陆炳和徐阶都得罪死了,他们仨本来就相处的融洽和睦,现在联合起来收拾仇鸾,竟费了不少力气。
陆炳其人最喜欢解救忠良,救下了很多本该杖毙的大臣,还解救过俞大猷。
朱厚熜感觉到有人在针对仇鸾,越发的宠爱他。
虽然在军事和治国两方面感到乏味,但在平衡权力,约束大臣方面,他可优秀了。
这份宠爱直到仇鸾去主持边关马市,并且再次参与战争为止。马市进行的很糟,仇鸾无限偏袒对方,商人本来要买良马,却被逼着用高价买劣马。战争也没有停止。
仇鸾渐渐失宠,背上生疮,咔嚓一死,面对凶神恶煞的鬼差:“小兄弟们且慢动手,人间天子遣我来,有书信一封,呈交阴间天子面前。”
鬼差们正要群殴,忽然被校尉制止:“先不要动手,暂把他扣在此地。”
校尉飞快的跑去找自己上司,京师城隍:“城隍爷,仇鸾又要忽悠阎君了,咱们瞧瞧他有什么伎俩?”
李倓愤然摔笔:“你有什么打算?”
“咱们把这儿布置一下,称您为陛下,您本来就是嘛,把他带过来,看他能憋出什么损招。”
李倓:“嗯。可以。”要是不提他都忘了,他还被哥哥追封为皇帝。
“我奏明阎君,这件事专为仇鸾所设。”
李豫正在旁边玩紫砂壶,唐朝时还没有这东西,到宋朝发明出来,明朝才兴起,款式各异,小青蛙当盖纽的绿泥壶挺可爱,弟弟在旁边伏案工作,真开心:“你带了礼服吗?”
“没有。在箱子里搁着呢。”李倓问:“哥哥借我?”
李豫起身:“我出门也不带礼服啊。”礼服分很多等级,李倓有亲王和皇帝两种身份的礼服,皇帝到了阴间依然收到供奉过来的衣物,但都丢在帝镇的香樟木箱子里。出门打包行李时,哪怕带上一块胡饼,也不会戴上十二旒的冕服。“我去给你取。”他也是神鬼。
李倓玩笑道:“哥哥且饮了此杯再去。”
李豫一摆手:“茶且斟下,某去便来。”
过鬼门直接冲到帝镇去,李倓的衣箱是兄弟俩和独孤氏一起整理的,上面还贴了封条,扛在肩上就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