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写完之后要给明太*祖看,哇,又危险又兴奋,我可能会死。
李世民听了很多有趣的故事,在山崖边负手而立,这要是一伸手能飞来一只鹰,那可快活了,偶尔往下扫一眼,还能看到吴承恩徐行下山。
半本西游记都解析出来了,就压在桌子上,静候他带回去。
魏征:“陛下!”
他的脸上写满了‘陛下您平时穿黑袍、红袍今天突然穿了黄袍还召见了一个陌生的新鬼,这其中一定有事,您又在找乐子吗?’。我有一言,请陛下静听。
李世民拿起桌子上压着的一沓字:“朕还忙!”
凭空一阵旋风,他就在魏征眼前飞走了!
忽然很快乐,生前每次被魏征怼的时候,就恨不得背生双翅飞走。到现在好了,真能飞走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直接回到帝镇,递给:“贤弟,你要的。”
朱元璋:“有劳二哥。”
朱厚熜期待的看着:“都是骂我吧?”
嘿不全是。
他被一脚踢开,命令滚回去重写。
人间。
对于自诩天朝上国的明朝人士来说,外国人想要忽悠他们,不是靠简简单单一句‘我爱中国、我来中国十年了’就能掌握财富密码。
西班牙人桑切斯和意大利人马泰奥·里奇两个传教士来到中国,前者回去给自己的国王菲利普二世提交了一封奏折《论征服中国》,希望国王立刻发动自己的无敌舰队,猝不及防的征服中国‘王上可以将世界上最大的一个民族置于自己的权力之下’。
马泰奥认为这是痴心妄想。
在宗教史中,有小半本是谋反。善于思考的朱元璋当然知道这一点,大明律明确规定了禁止宗教集会,巫师请神上身、兜售符水也是死罪——虽然执行起来有问题,但在想执行的时候,可以执行。
怎么执行?对官员不信的宗教干!
马泰奥一开始给为了安全和自保,融入主流,把头和胡子剃的光溜溜,穿上僧袍,假装和尚。混了几年之后发现不行,不好使,愿意来求学的人都是为了点石成金的炼金术。
决定转型,僧道终究不入流,有钱,是人家座上客,能忽悠皇帝,但地位真正高的是儒生。
他改换造型,换了利玛窦当名字,蓄法蓄须,开始学起儒家十三经。他极善于学习,本来就会拉丁文和希腊语,会使用葡萄牙语和西班牙语,到印度之后学了一些印度语,并学习了一些日语用以对日本人传教,在到中国之前已经把中文学的很好了。
现在突击猛进的学习儒家经典,成功把自己打造成西方大儒,凭借他通晓而别人不知道的欧洲哲学、神学、几何、物理、化学、印度神学,非常博学多才,传播教授自己的知识,吸引人来跟他学习,李贽都夸他优秀。
同时制定了曲线传教的道路,删改圣经中不符合儒家思想的部分,包括禁止祭祖、生而有罪等,融入儒家,腾笼换鸟——将指代昊天上帝的‘上帝’替代为‘god’,希望多年之后人们提起上帝,只能想到god(画十字)。
万历只对他进贡的西洋自鸣钟感兴趣,别的都无所谓。
皇帝们则不这么想,他们拿到了圣经的《旧约》《新约》 ,也拿到了利玛窦改编版的圣经,再对照着一看,朱批写的勾勾点点,其中用心显而易见。当年容纳景教的唐朝皇帝们对此感想更深刻,回屋里一顿翻找,历尽千辛万苦,强迫症发作足足翻了三天,找出来一本当年景教的教义。
又对比着看。
朱元璋一看就懂,好熟悉的套路:皇帝鼠目寸光,大臣也无知无觉吗?
第384章
朱载垕来的时候比较好,他爹嘉靖皇帝刚好砍完了所有搭建脚手架需要的竹子料, 不需要他干什么。他本人虽然在后宫中沉迷女色, 上朝不多, 更是很少私下召见朝臣,可是朝政偏偏没什么大毛病, 一片平稳。虽然还不符合朱元璋的要求,但也没糟糕到他得挨揍的程度。
父子二人当年见面时的奇景,被引为笑谈。
朱厚熜当时见了他, 犹犹豫豫, 不是很确定:“你是我儿子?”
朱载垕的样貌三十多岁, 面相上看不出肾虚,只是有些空虚的样子。“你是……先帝?”
围观群众:???这其中有什么问题吗?要是认不出别人还情有可原, 连自己亲爹都不认识?你可是三十岁时才死爹!
然后想起来当初二龙不得相见的传闻, 哦, 这父子俩见面的频率和朱载垕见朝臣的频率差不多, 都是零。
朱祐樘当时正习惯性的把儿子抱在怀里,不论厚照几岁, 他都是心头肉。看到这父子俩的关系非比寻常的疏远, 不由得感慨连连。
到现在, 过去了九年。这父子俩比生前没亲近多少, 反而更添尴尬, 见了面无话可说,偏偏每天都会见面。朱元璋对此深感欣慰,显然父子抱团对抗祖宗的事没有发生, 朱载垕巴不得有人开口免了他的晨昏问讯,又保留下自己的体面。
张居正都从内阁首辅、托孤大臣到病逝——被攫夺荣耀,抄家,差点灭门。
事情发生的太快,他的头七全都停留在人间,想看看自己死后七天会发生什么事。
太后对此不发一言,皇帝急于消去张居正的影响力和积压了整个青春期的压力,以及太后每逢他犯错就说的‘使张先生闻,奈何?’带来的压力,要消除这份压力,必须消除张居正的存在感。
朝臣们急于夺回自己的话语权、消除明确的法治和禁止抱团。
各地儒生最恨他,张居正整顿学风,杜绝了考试舞弊、教员贪污受贿,杜绝学生在上学期间先学会结党营私和贪污受贿、禁止私人开办学院,并制定了规则。
天下谁不恨他?
张居正知道,但他相信皇帝。没想到最令人失望的就是皇帝变化如此之快,不幸中的万幸,他现在还很勤政,从小勤勉读书,知道宫中内外的大事小情,冯保虽然有私心却仅限于贪财,对他很忠诚。
张居正痛心不已:“不修吏治,不遏党争,不惩豪强。一条鞭法就和过去那些改革一样,会渐渐沦为贪官污吏渔利的工具。”
王安石叹气,他原本有一点羡慕张居正,他的阻碍比自己小。之前只是想来探讨一下改革问题,第一天聊到了人们对于激进改革的看法——只要利益受损就是激进;所有读书人都知道兼并土地是国家大患,但有机会兼并土地的人,九成九都在干;国家鼎盛将衰时,那里是一潭死水,分明是流沙陷坑,根本拔不出来;李春芳的智慧不负责任;自古以来认真做事的人都难以善始善终。
他们俩在一起谈话的内容,被旁边人抄录下来,不用整理就够出书的。就像之前,唐宋八大家的称呼刚刚被定下来时,他们特意聚会聊天,据流传出来的几首诗和八篇散文来看,那真是异常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