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们的死后生活

皇帝们的死后生活 第535节(2 / 2)

他们这苑中有历史上所有堪用的武器,都陈列在两间屋子里——分为阴间和阳间两部分,供人观看赏玩。不是那些名刀名剑,而是真正发挥巨大威力的、成千上万武装军队用的制式兵器。里面有些几丈长的长矛、马槊,也有一些小巧可爱的金瓜锤。

实心的铜疙瘩看起来不是很大,也就是壮汉的拳头那么大一个,有二十多斤重,不能再重了,再重一些轮起来自己收不住。

那个说:“重棒破铠甲果然好使,为什么不用瓜锤?”

“锤子手柄短,你懂个锤子。我之前试过把锤子手柄加长,不行,控不住”

“金瓜锤连李时勉一个文官都打不死。”

“李时勉真能算是文官吗?他可是自己动手刮骨疗毒。”

“铁铉算不上文人?”

这就产生了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虽然文人——特指唐朝之后的文人,唐朝及之前都不分家——大多叽叽歪歪,婆婆妈妈,事儿事儿的,但按照比例来说,悍不畏死的真不少,虽然没什么能力,但确实是不怕疼不怕死。叫人说也不是夸也不是。尤其是宋朝末年的,那些文人到死后被人点拨,才想起来,对哦,国家动荡山河破碎,我们怎么还不抓紧练武杀敌!

王阳明:“从医学的角度来说,文人的骨头虽然比武将的骨头细一些,但硬度差的不多。”

戚继光震惊了:“王守仁,你拿过人们的骨头?”这是怎么拿到,怎么做出定论的?是……现在抽出来看吗?

王阳明淡定平和的点点头:“医馆一直在研究各种稀奇古怪的事物,我略有涉猎。”

就此话题又聊到外伤和缝合——军医知道怎么用针线给人拔箭、截肢、缝合伤口。将军们对此更懂。以及排兵布阵,海边地形和关外地形的巨大差异。不是所有人都打过水战,或是在海边打过仗,天南海北,一个地方一个打法。

俞大猷、戚继光和狄青、岳飞、韩世忠等人开始疯狂吐槽两个朝代的混乱制度。

岳飞:“呵,流民充军,擂鼓不进,不用等鸣金就退了。”朝廷一开始是花钱养着流民,让他们当兵,不要到处闹事。结果是他们拿了军饷,也不训练,继续闹事。

狄青叹气:“看看人家唐朝,想争功名的,如薛仁贵,去当兵。到咱们宋朝,再去当兵的,和功名也无关”摸摸额头上的刺青。原本的刺字没有洗去,想的是‘要使天下贱儿,知国家以此名位以待。’给其他出身低微、或是犯过罪的人做个表率。结果确实是个表率,都晓得不会有好下场。

薛仁贵:“唉,总归是五代十国的错。叫人愈加提防,皇帝们都想着防微杜渐,这防备者,如同邻人盗斧。”

程咬金:“缺了点不管不顾的光棍气。”

俞大猷拍桌:“正是如此!”

戚继光吨吨吨喝酒:“军户比宋朝更不堪用。那条条框框的,就定成了下等人,谁还愿意。”多承担劳役,被官员驱使,禁止和民户通婚,必须出男丁充军。到现在就逃亡的差不多了。“真不如招募渔民,他们能吃着鱼,身体健康,熟悉水性,又悍不畏死。这全仗张先生的深恩厚德,才容我独断专行。”

张居正和他干了一杯:“是你自家本事。”

已经很久没有人陪着戚继光畅谈天下大事,他也很久不敢说这些话了,死后畅所欲言。

说到这就不由得问起:“阴间是怎么个章程制度,以什么为贵?鬼兵是怎么选拔的,有科举吗?兄弟初来乍到,都要仰仗前辈指点。”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先秦儒家思想,等到董仲舒才变君为贵。

人间大事:科举!科举!还是他娘的科举!

南宋末年时召开科考,还有很多沦陷地区的学子千里迢迢跑来考试,而之前金、元先后召开考试时,也有一些宋人偷越国境跑去考试。有些人不食周栗,有些人为了中进士不顾一切。

元朝的科举含含糊糊,非常不公平,还屡屡取消。搞得文人学子深感民不聊生,纷纷投身谋反的大业中。

宴会上众人幸灾乐祸的介绍了一下,在张居正管理天下学府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又有那么多失业鬼魂骂他。

“这个部门就叫天下学府。”

“哈哈哈哈哈哈”

张居正羞惭的以袖遮面,白玉似得一张脸上都红透了,管理天下学府的部门就叫天下学府:“毕竟有个地狱叫肉店地狱…各鬼门就叫鬼门关…”要是早知道他们起名时这般粗心大意,我一定拟定好一些好听的名字。哪怕照抄人间的仪制司郎中呢。

以前我以为这些奇奇怪怪的名字是狱尉和鬼门都尉乱起的,等到自己的职务定下来,才知道阎君真是上古之人。毕竟那是个简单明了,一个人负责做什么,就被命名为是什么人的时代:做饭的叫庖人,管理车辆的叫车人,制酱的叫酱人,酿酒的叫酒人,养马的叫马人。职务明确。

“这,要学子习得‘道’‘法’‘墨’‘兵’四家……有些强人所难。”戚继光想了想,虽然我都了解一点,但不知道要以多高的标准来考核。道经读过几本,画符念咒不太会。法家这个我很擅长,法家真好用,是连贯的利好,军纪严明,百姓就踊跃参军。墨……我倒是擅长研究各种各样的武器,佛朗机炮虽然是从海外俘获,我们仿造而得出,但我们加以改良,葡萄牙人安在船上,我们架设在车上,小队士兵和战车结合作战,子母炮运用灵活。

“你不用搭理那些考试。反倒是改来改去的阴律叫人头疼。”

“专门为了张居正改过法律呢。”

“真哒?”戚继光很开心。

张居正:……死得很惨及死后声名狼藉、家人凄惨,不会对皇帝继续忠诚,所以在地府算是可靠,这种事就不必说了。

正在推杯换盏时,唱曲的男女弹奏了几曲小调,琵琶和三弦合奏,倒是俏皮有趣。

戚继光:“不拘什么调子,你们随便唱一曲来听听。”

唱曲的夫妻二人起身福了福:“遵命呐~~

云笼月,风弄铁,两般儿助人凄切。剔银灯欲将心事写,长吁气一声吹灭。

渔灯暗,客梦回。一声声滴人心碎。孤舟五更家万里,是离人几行清泪。”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对唱,到正是阴间接风宴上惯听的曲子,凄楚悲伤,生离死别。好叫人听了之后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

听来听去,他忽然间想起自己的妻妾,偷着纳妾是对不起夫人,夫人离我而去这些年,音讯不通,死生也不知。这曲子唱的倒是合情。

当此时,忽见天边一道流星划过,半点白光照耀天幕。一名身穿雪白锦袍的英俊男子漂浮在半空中,手里还盘着两个水晶球,朗声笑道:“俞大猷的《剑经》我已经亲自试过了,倒想要试试戚家枪。”

俞大猷心说:我从未见过如此彪悍的皇帝。

这位‘好事之徒’正是到现在还喜欢和人比武的李世民。

只要是著名的剑客或武将来到阴间,他必要亲自与其演练一番,不用御剑或帝炁,只用自身的武艺,试试人间在武学方面有什么新的进步,或是有什么天才。

迄今为止未得一败,有过两次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