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们的死后生活

皇帝们的死后生活 第534节(2 / 2)

“是因为他们不宽容才不能共存。”

“话虽如此,张居正的确出奇,纵观三千年历史, 哪朝的官员不是等朝代结束之后再授官任用, 唯独对明朝的官员高看了一眼, 于谦、陆炳、张居正他们几个,匆匆忙忙就就任去了。”

发现这件事的何止是地府的官员们, 就连那些反对张居正的理学士大夫都读过阴间选官的标准, 对另外两位不敢说什么, 于谦真清廉近神仙, 陆炳暗中救护的文官不计其数,唯独张居正, 是个公敌。

被他关闭的书院的院长, 在生前就写文章骂他, 死后刚开了一个书院, 和人们一起探讨文化道德, 结果又被关闭了书院,无事可做继续骂他。

阎君们正在埋头处理奏本,忽然看到其中有一份百姓上奏的奏本——各个部门贴在奏本上的标题小纸条颜色不同, 还会写上部门的抬头和大纲。只有普通百姓上奏时才会用白纸折子,也没有抬头。

里面问的就是为什么张居正生前夺情不必守孝,死后又夺情不必等明朝灭亡就可以出仕。他比别人究竟有什么不同?阎君制定的礼法,自己都不在意,如何服众?

阎君们简短的探讨了一下:“说的有道理。”

“没错,我们是不应该这么做。”

“自己制定的规则,居然就这么忽视了。”

当即修改阴律:官员都要等朝代结束后才允许任职——这一条坚决不变。后附条款:该官员生平忠直但下场凄惨除外。像是这种生前被斩首示众、或者死后被抄家差点灭门的,他们和皇帝的君臣恩义已经断绝了,可以用。

即便是世受君恩,被杀这一点也已经结账,一点都不担心再有什么变故。在现在志同道合想要搭救宋高宗的人群中,肯定没有岳飞,谁也不能对他道德绑架。

不合适所有人都知道阎君每隔一甲子都考虑微修阴律,就以为是专门为了张居正做出这样的改变。知道内情的人死的时间长了,不复青年时的活泼跳脱,自己谈笑一阵子也就罢了。

很多地位不上不下的鬼酸的不行:“真是的,张居正长得君王宠爱。”

“也不知道万历皇帝知道这事儿有何感想,这要是洪武皇帝听说了,非得弄死他不可”

“张居正上辈子不会是杨贵妃吧。”

“也有可能是冯道,听说冯道辗转诸帝之手,一点都没被忌惮。”

“他除了在人间状元及第,长相英俊,为人风骚,严苛不近人情之外,还有什么好处?”

“他虽然能干,可是他贪污受贿。”

“张居正比起海瑞可差远了。”

“当年万历皇帝在他胃病发作时,亲手煮面给他吃,到现在不挂念半点君臣恩义,就另觅高枝了?”

冯道:听你们说的好像我在道德上有另类的问题。第一不要用君臣类比夫妻,还不如说是犬马器皿呢,口头上把自己的地位提高了,实际上还那样。第二,改嫁怎么了?嗯?寡妇改嫁是好事,是天理,对国家也有好处。

张居正听说了一些非议,但根本不在意,随便如何议论,一死就摆脱了胃病的困扰,又陆续和家人团聚,还能得到坚定的支持,严格约束各地学校。地府没有人间那样的朝堂,也不举行朝议,各人分管各自部门连朝见天子都没准时候,,他在朝廷中也没有阻碍。雷厉风行的关闭了所有的民间书院,刚刚完成依次审核所有学校的事,在明朝之前开办的学校大多不推行理学,基本上都达标,尤其是唐朝人开办的书院,文科和武科十几个项目考完出综合成绩,于是继续开门招生。

只有一件事是个心结,那就是不愿意回想皇帝在自己身后会有多失望……自己给皇帝看的,教的,都是些纯粹干净、清正廉洁的事,就好像张居正形同圣人一样,引得他敬畏。自己这一死,满朝文官摇唇鼓舌,一丁点的瑕疵都能放大数十倍,为了推行一条鞭法用了很多人,必然会被解释成结党营私。其实虽不是圣人,但就现在的情况和谣言来看,皇帝信了他们的话,震惊失望。

有些人想要弹劾张居正,找关羽岳飞,希望能借助他俩的影响力。

关羽:“滚。令人可恼。”

岳飞:“他住持军务,增强边关将领的权力。我绝不会弹劾一个看重军事偏向于主战派的官员。”

……

有很多人想让朱元璋知道,张居正到底做了什么,很期待洪武爷可以把他根除了——按照洪武皇帝的标准,现在的朝廷之中,只有海瑞一个人合格。

就没有一个人想到过,如果现在在地府执政的是明太*祖,在场的人,都得死。

海瑞自我约束以及约束他人的标准就是洪武朝当年的标准,他甚至几次给万历皇帝上奏,希望能恢复剥皮楦草惩治贪官的旧制度。

他这种行为本该受人唾骂,奈何他骂过嘉靖、家中一贫如洗、衙门里还种着蔬菜,在道德方面无可挑剔,又完全不怕死。只能在背地里骂他头脑不清,宛如苦行僧。

卫子夫最近商业上有些周转不过来,卖祭品这条路也断了,就和其他人商量了一番,揽下了卖消息这条路。重点三件:海瑞、官吏被废了但一条鞭法还在实施、皇帝有儿子但似乎想立郑贵妃所出第三子为太子。

朱元璋听说这件事之后,深感欣慰,并教育那些婉转的劝说他应该对别人宽容一点的混蛋子孙们:“你们为什么说没人能做到呢?海瑞就做到了。如果人人都能像海瑞一样,天下大安。他当为世人楷模。”

朱厚照直挺挺的往后一倒,直接倒在朱棣膝盖上。

朱棣没想到他真能砸下来,被一头撞在肚子上,疼的揉了揉肚子,推开:“你太莽撞了。”

朱厚照幽幽怨怨:“我寻思您能接我一下。唉,是我想得太美。”

他这一摔,在袖子里摔出来一本书,一本又大又厚的书。

从装帧上就能看出来,这不是本国的书,小羊皮封面,印刷的字体。

朱瞻基捡起来刚要翻看,朱元璋伸手,只得递了过去。

这本书是用拉丁文写的,别说所有明朝皇帝了,就连整个帝镇里都没有几个人读得懂。

“这是什么书?”

朱厚照:“是医学和解刨、绘画。”

“老五朱橚的袖珍方大多是他周王府自家研制的秘制药方,现在还是很兴盛,几十次翻印,他现在还在医馆里悬壶济世,精研药理。你看外国的书做什么,他们有什么过人之处。” 朱元璋又翻了两页,坐在旁边的马秀英叫了一声:“哎呀!”

那刻板印刷的图画上分明是解刨图,人体四肢的肌肉筋骨、还有婴儿在腹中蜷缩的样子。

朱元璋拍桌:“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莫非是用胎儿炼丹?朱厚熜!滚过来。人参果说的到底是不是你的罪过?”

朱厚熜本来在旁边和朱祁镇一起剥栗子,祖宗奶奶准备做栗子糕,这带尖刺的栗子当然由他来剥。俩人各拿一只铁筷子,互相帮助,轻易撬开开口,取出那些滚圆的栗子。

栗子糕做的麻烦,要用栗子蒸熟捣成泥,豆沙蒸熟捣成泥,还要有年糕,然后一片年糕、一层栗子泥、一片年糕、一层豆沙馅、一片年糕、又一层栗子泥的叠加起来。上面撒上些甜甜软软的青红丝,中间也可以撒上一点松子,一起压实,放凉了,切块来吃。

年糕的柔韧米香、栗子泥的香美软烂、豆沙略带豆粒的香甜融为一体,切成小块,一口一块,又凉又甜,口感非常丰富,越嚼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