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好像刚刚经历过不愉快的事情,眼圈红红的,坐在地上一边收拾自己散落的东西一边掉眼泪。
“你没事吧?”他蹲下来,“我送你去医院吧。”
“没事。”她鼻音很重,“只是崴了下脚,不打紧。”
宋峥清不好就这么走,所以把她扶起来:“还是送你去医院里看看吧,上车。”
她沉默地跟他上了车,奇怪的是没有和他发脾气,就是扭着头看着车窗,眼泪不停往下掉,他觉得看女孩子哭是非常失礼的事情,只能装作没看见。
去医院拍了片,发现是骨裂,医生给打了石膏,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有得受了。
宋峥清把她送回家,没有电梯,她的脚又爬不上楼,但是在楼下她说:“谢谢你送我回来,已经没事了。”
他付了所有的药费,也算是尽了责任,况且当时她被公司开除,都不需要误工费。
看她那么可怜,宋峥清实在是狠不下心,就说:“我背你上去吧。”
“不用了。”她好像有点抗拒和陌生人亲密相处,稍稍往后挪了挪。
宋峥清也不勉强,两个人毕竟从未相识,他也不能在这里多做耽搁,因此第一回见面就是那么草草了事了。
第二次见面是他开完会回来,正好看到她一瘸一拐从大厦的大厅里走出来,天气已经热了,她把套装的外套脱下来,只穿着白色的衬衫,因为瘸着腿没穿高跟鞋,但走起路来还是很难。
他想了想,让人停车先走,自己走过去扶她:“脚还没好吗?”
她显然很意外看见他,勉强笑了笑:“还没呢。”路过垃圾桶的时候,他看见她顺手把简历撕碎了扔进去。
他心中了然,但不戳破,只是说:“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去那边的博物馆坐一坐。”
博物馆免费开放,还有空调,她丢了工作,身边也没有多少存款,眼看要付房租,这电费也是能省则省吧。
宋峥清还是扶她去博物馆的长椅上坐了,里面的空调开得有点大,她把外套给披上了,宋峥清给她买了瓶冰水,她拿着却不喝,只是低着头坐在那里,神情很茫然。
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她投了许多家公司的简历,但收到面试电话的寥寥可数,而人家就算对她很满意,看见她现在身体不便也婉拒了。
可是如果要等脚上的伤好了再找工作,那钱肯定是不够花的。
今天她还在生理期,肚子疼得都直不起腰,但也只能咬牙忍着,只是面色难看极了。
最后她实在忍不住了,哀求他:“你能帮我去药店买点止痛片吗?”
宋峥清吓了一跳:“脚还痛吗?”
她含糊不清地回答:“有点不舒服。”
宋峥清买了药,坚持要送她回家,她倒也没有再拒绝,他一路把她送到了家门口,瞥见房东写的便签条催她交房租,还有水电煤的单子,她拿下来塞进口袋里,竭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两人告别的时候她说:“谢谢你,如果不是你,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宋峥清很久没有听见人家对他说谢谢了,因此过上好一会儿才低低说了声“不要紧”。
第三次是参加完唐鑫的派对,晚上路过她家附近,正好想起来这件事,他就顺便拐了个弯去看看,后来想想不能空手去,顺手就买了一篮水果。
他敲了敲门,她细开一条缝,看见是他惊讶极了:“怎么是你?”
“路过这里,就来看看,你好点了么?”
她把门打开让他进来,他这才发现这里狭小得超乎预计,大约只有三十平米,卧室和客厅根本分不开,一个小台子上摆着锅碗瓢盆,还有一个小小的卫生间,他一进来都没地方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