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是他这么认为,自己却不认同,皇子怎么了,比别人多什么?就怀清看来,皇子还不如一般老百姓呢,老百姓虽说过得清苦些,可自在,至少想去哪儿去哪儿,皇子呢,看着尊荣无比,想去哪儿都得皇上点头,派了差事才行,不然,就得在京城一亩三分地儿待着,有什么意思。
想 起这些,怀清又觉得慕容曦有些可怜,却听慕容曦道:“爷自小这么长起来的,所以你说的那些,爷自然以为是胡说八道,可过后爷发现没了你,爷的日子都过不顺 当,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来,后来想想,若是没了你,爷便拥有天下所有的佳人,又如何,爷要的,稀罕的,喜欢的,从来只有你一个小丫头罢了,丫头,爷想通 了,只要图你一笑,爷愿意弃尽所有,如此丫头可满意了?”
怀清愣愣看着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些话怎可能从慕容曦嘴里说出来,说 实话,即便当初,自己也没想过嫁给他,毕竟这里是古代,他们俩身份相差太多,她想的不过是跟他谈场小恋爱罢了,可不知为什么一听他说侧妃,就怒从心头起, 才闹掰了,如今他一说这些,怀清一时倒分不清自己心里的想法了。
慕容曦走过来牵了她的手,坐在炕上,从怀里掏出那串猫眼手链与她套在手腕上道:“不许再拿下来,更不许再当了,不然,爷可真要恼了。”
怀清仍怔怔望着他,很久才道:“慕容曦,你刚那些话……是真的?”慕容曦笑了:“小丫头,还想让爷再说一遍不成。”
说着长叹了口气气:“若不是你这丫头在扬州,爷千里迢迢来江南做什么,爷认输了,爷不能没有你,只要有你,爷这辈子就足了,怎么样感动不,要是感动了,还不过来让爷亲一下。”
说着,嘟起嘴凑过来,怀清忍不住笑了出来,推开他的脸:“胡闹什么?”怀清忽然想开了,纠结那么多有什么意思,既然他如此说,自己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她很清楚自己还是喜欢他的。
慕容曦见她笑颜如花,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终是漫天云雾散尽,却想起什么道:“你上次进京找四哥了是不是?”
怀清点点头:“找了,怎么了?”
慕容曦一脸酸意:“以后不许找四哥,有事儿找爷就是。”
“找你?”怀清忍不住嗤一声:“找你吃喝吗?”
慕容曦捏了她的脸一下:“小丫头别气爷,你总找四哥,回头可要惹麻烦的,皇后娘娘可是一直想把娘家侄女嫁给四哥,偏偏四哥不近女色,皇后娘娘哪儿正愁的什么似的,你这丫头非不长眼的往前凑,回头让皇后娘娘知道,有你的好儿吗。”
怀清歪着头看了他半晌儿:“慕容曦,你这是吃味儿呢吧。”
慕容曦给她当面点破心思,却也不恼,伸手把她拽到怀里抱着她道:“爷就是吃味儿,总之,以后你离我四哥远点儿。”
怀清忍不住笑了起来,慕容曦低头看她,抓住她的手摩挲她腕子上那几颗猫眼儿,低声道:“还笑,你可知这些日子爷是怎么过来的……”
怀清还是笑,弄到后来,慕容曦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点点她的额头:“你这丫头就是爷的劫数。”
外头银翘低声道:“我记得姑娘上回还说这辈子都不想见六皇子了,这才几个月怎么就变了。”
甘草白了她一眼:“你傻啊,那不过是姑娘的气话罢了,姑娘心里头喜欢六皇子呢,嘴里说一辈子不见,心里哪会如此想。”
银翘道:“可我瞧着四爷也蛮喜欢姑娘的……”甘草急忙捂住她的嘴:“这话以后不许再说,你刚没听见六皇子的话儿吗,回头让六皇子听见,一顿板子打死你这丫头,看你还胡说。”
银翘急忙摇头,示意不再胡说,甘草才放开她,心里却也叹了口气,到底姑娘心里的人是六皇子啊,也不知四皇子要是知道会怎么想,却一眼看见大爷进了院,想起姑娘跟六皇子在屋,忙咳嗽一声:“奴婢给大爷请安。”
怀济还纳闷的看了她一眼,心说平常自己来也没见这丫头如此规矩,今儿倒是怎么了。
屋 里怀清一听见哥哥来了,忙一下挣脱慕容曦跳到一边儿,慕容曦笑看着她,怀济知道慕容曦在怀清这儿,刚在外头看见陈丰了,因为心里有事,也未注意怀清跟慕容 曦之间的暧昧,给慕容曦见了礼,说起葛连升的事儿:“葛大人倒是寻了个跟陆兴身量脸盘差不多的死囚,那死囚是个哑巴,不能说话,可那张脸却好糊弄过去。”
怀清道:“这也不难,甘草去把药箱下边那包药拿来。”
不一会儿甘草取来,怀清递给怀济:“这药给那死囚吃了,管保陆兴的亲娘来了也认不出,不过哥还需尽快送陆兴回京,只要陆兴到了大理寺,这边儿邱显臣再发现也晚了。”
怀济道:“正是,不过此事恐还需六皇子帮忙。”
慕容曦点点头:“这算什么,明儿遣两个侍卫押送陆兴回京,倒是那个葛连升不是邱显臣的人吗。”
怀清道:“葛大人是聪明人,自然懂得如何取舍。”
邱显臣扫了眼下头的人:“若是陆兴招出来,在座的各位恐都脱不开,便你们想得开,舍了自己这条命,难道连一家老小都不顾了吗。”
左明海看向葛连升:“要说这事儿也容易,扬州大牢可是葛大人管着呢。”
葛连升这会儿手里要是有把刀子,都能捅死左明海,这老混蛋当知府的时候,就跟自己死不对付,如今都升任按察司了,还想给自己穿小鞋,这几句话明明白白就是把自己推出去啊,真他妈不是东西。
邱显臣看向葛连升:“葛大人,你的意思如何?”
葛连升只得道:“下官听大人吩咐。”
邱显臣脸色略缓,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葛连升从邱府出来,摸了摸后脖颈子,都让汗打透了,亏了自己棋高一着,不然,这事儿自己干了,将来翻出来,绝难逃一死。
刚要上轿,不想后头左明海跟了出来,叫住他道:“葛大人慢走一步,在下想跟大人去大牢里瞧瞧陆大人呢,好歹同僚一场。”
葛连升暗骂娘,心说同僚个屁,这会儿想起同僚了,早干嘛去了,那天儿在陆府,你可是一声都没吭,心里更知道,左明海之所以跟自己去,就是想亲眼看着陆兴死,这厮阴险多疑,不定那天看见自己跟张怀济说了两句话就疑心了。
左明海的确疑心葛连升,那天可是有人亲眼看见张怀济的妹子去了通判府,好端端的那丫头去做什么,虽说心里不觉得葛连升会投奔张怀济,到底存了疑,这才要跟他去,到了大牢看见牢里头的人,是不是陆兴。
左明海扫了眼里头,不禁吓了一跳,指着躺在里头都看不清模样的人道:“他是陆兴?怎变成这样了?”
葛连升叫了典吏过来问:“这是怎么回事?”
那典吏忙跪下道:“正要去回大人,这陆兴昨儿夜里不知怎么起了一身疙瘩,满脸都是,瞧着甚是怕人。”
左明海道:“你怕什么?”
典吏道:“小的听老人们说,这一宿起来的都是过人的病。”
一听过人,左明海迅速往后退了几步:“速去找个郎中来瞧。”
那典吏道:“不用寻,牢里就有一个。”说着跟下头的狱卒道:“把那位黄神医带过来。”
葛连升这才想起来,自己把那混账狗屁不通的黄神医给下到了大牢里,上回他的一副药差点儿要了他娘的命,葛连升腾出手来还能饶了他,寻个由头把他的药铺封了,他也关进了扬州大牢。
这黄神医是个贪财不要命的主儿,脑子还不大灵光,一直以来运气还算不差,要说开的药虽说贵了点儿,基本上也能治病,偏遇上葛连升的老娘,错用的补剂,惹了大祸,弄到现在,财也没贪着,老命也快搭进去了,凄惨无比。
这会儿一见葛连升,哪能不怕噗通跪在地上:“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葛连升皱了皱眉:“去瞧瞧里头那个人是什么病?瞧差了直接要了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