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是话音未落,怀清捂着嘴干呕了几声道:“快别提这个,一提我就想吐。”
慕容是急忙道:“好,好,不提,不提……”一边轻轻给她顺了顺前胸:“那你说,你想吃什么,我也好给你弄来。”
怀清道:“等我想想。”
一直想到进了松涛苑,终于想起来了道:“那个,我想吃葡萄。”慕容是一愣。
二皇子跟六皇子在百花洲里头正好遇上,就坐到一处来了,二皇子瞧了慕容曦几眼道:“我说老六,这百花洲的头牌都进你府里了,你还跑这儿来做什么,再说,不说你的侧妃有喜了吗,怎么还天天往外头跑,可不像话啊。”
慕容曦侧头瞧了他一眼:“二哥,你孩子都仨了,也没见你断了往这儿跑啊。”
“咳 咳咳……”二皇子咳嗽几声:“老六,你这可就不厚道了,得了,咱哥俩谁也别说谁,二哥跟你说个乐子,你可知道,咱们京里最近可是出了件新鲜事儿,就咱们那 位冷郎君四爷,如今满世界踅摸葡萄呢,也不知抽了什么邪风,如今可是冬底下,树上一个青儿都看不见,哪来的葡萄啊,真能出幺蛾子,我跟你说,都出到一百两 银子了,这哪儿是葡萄啊,简直比金珠子还值钱呢,早知道这个,夏天的时候,爷就在地窖里头存上它七八筐,这会儿一股脑都卖给老四,你哥哥我就发了。”
慕容曦目光闪了闪,心道,葡萄……
“爷,爷,有了,有了……”可喜提着一个小框跑了进来:“爷,您瞧这个。”说着把盖在小框上的棉被揭开,里头圆咕噜好几串葡萄,喜人非常,慕容是大喜:“哪儿来的?”
可喜目光闪了闪,有些吱呜,慕容是顿时就明白了:“是老六送来的。”
可喜点点头:“是陈丰送过来的。”
慕容是在心里叹了口气,老六到底还是放不下,忽听里头怀清干呕的声音,忙提着葡萄进去了。
可喜松了口气,心说,他们家皇子妃真是能折腾人啊,你说想吃什么不成,这寒冬腊月的非要吃葡萄。
陈丰回来,慕容曦问:“送去了?”
陈丰点点头:“交给可喜了。”心里不禁叹息,为了这么一小筐葡萄,爷差点儿把京城都翻过来,这份心思也不知哪位领不领情。
正说着,忽外头传来吵闹声,陈丰一听声儿都不禁头疼,是侧妃余氏,这余氏的性子比起六皇子妃可还在以上,自从这位进了府,府里就没一天消停的时候。
余静茵挺了挺肚子,瞪着小厮:“你个死奴才再敢拦我,可仔细我肚子里的皇孙。”
她一句话,那小厮急忙往后退了两步,趁着这个空档余静茵进了屋,一见慕容曦就换了脸色:“静茵给爷请安。”说着还假模假式的挺了挺肚子。
其实还不到三个月,根本看不出来,可余静茵为了显出来,特意在腰上塞了个棉垫子,走到哪儿都挺着个肚子,就怕人不知道她怀了孩子。
慕容曦一看见她的肚子,就不由想起那天怀清的恭喜,顿时就跟吃了只苍蝇似的恶心,皱着眉冷声道:“你来做什么?”
一听这口气,余静茵脸色一僵,却仍道:“我听说,爷叫底下人寻了一筐葡萄来,静茵正想这东西吃呢,故此舔着脸跟爷讨一些回去,太医说了,这时候吃什么都不是我吃,是肚子里的孩子想。”
慕容曦看了她一眼:“余静茵,你是日子过得太好了,上赶着来找不自在是不是,我一早下过严令,没有我的话儿,谁也不许到这院子来,你把爷的话当成了耳边风不成。”
余静茵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在余家给爹娘宠惯着长大,何曾受过这个委屈,先头是觉得没依仗,稍微收敛着些,这会儿肚子里有了这块肉,还怕什么。
再说,张怀清肚子里的是皇孙,自己肚子里的也是皇孙,凭什么人人都当张怀清是宝贝疙瘩,自己连路边的野草都算不上,别人还罢了,慕容曦也上赶着讨好张怀清,是余静茵无论如何也忍不得的。
本来就是一肚子火气没处发,这会儿给慕容曦几句冷言冷语一刺激,性子上来,不禁道:“慕容曦,你别跟我摆什么架子,你以为我乐意嫁你啊,要不是皇上下旨,我干什么糟蹋自己来当你的小老婆。”
小老婆?慕容曦冷笑了一声,从上到下扫了她一眼:“就凭你余家一个做买卖的商户,莫说给爷当小老婆,就是通房丫头都不够格。”
余静茵脸色一变:“你,我余家虽是商户,我姑姑却是皇后,我爹是堂堂国舅,你竟敢侮辱我余家。”
慕容曦嗤一声乐了:“用不用我提醒你,你的皇后姑姑已经入了地宫,你那个所谓当国舅的爹现在是朝廷罪臣,你就是罪臣之女,识相的赶紧滚回去,再不走莫怪爷不客气。”
余静茵气的满脸通红:“慕容曦,你好无情,你就不顾念我肚子里的孩子吗。”
一提孩子,慕容曦脸色更沉:“余静茵你我都清楚这个孩子怎么来的,爷给你留点儿体面,不想戳破此事,你倒得寸进尺,你余家的姑娘真好本事啊,你姑姑是下毒的一把好手,你呢更不要脸,若不是你给爷下了药,就凭你,脱光了在爷跟前,瞧瞧爷可会看你一眼。”
“啊……”余静茵给他刺激的尖叫了一声:“慕容曦我今儿跟你拼了。”说着竟然泼妇一样冲了上来,要跟慕容曦撕扯。
可惜还没挨着慕容曦呢,就给慕容曦一脚踹了出去,这一脚慕容曦毫不留情,正揣在余静茵的肚子上,饶是余静茵腰上塞了两层棉垫,仍觉得腹中剧痛,摔在地上,两腿间立马落了红,余静茵顿时傻了……
宫里御书房,皇上放下笔,招海寿过来:“你瞧瞧,这几个字哪个更好些?”
海 寿一见就明白,这是皇上给四皇子妃肚子里的皇孙起名儿呢,因为下一辈而都戴着竖心旁,故此海寿一瞧就猜了出来,不过,这皇孙的名儿可轮不上自己插嘴,尤 其,四皇子妃肚子里那位更是贵中之贵,四皇子是皇后嫡子,四皇子妃的是国公府贵女,又是几个儿媳妇儿里,格外得皇上青眼的一位,从听说四皇子妃有喜开始, 皇上没有一天不念叨的。
海寿忙道:“奴才瞧着个个都好。”
皇上嗤一声:“得了,别拍马屁了,这个恪字朕瞧着好,钦天监也算过了,上上大吉至尊至贵。”
海寿一惊,心说,万岁爷这话可是太明了,不过想想也不应该觉得意外,皇上本来就属意四皇子继位,又因四皇子妃的聪明对四皇子妃肚子里的皇孙格外看重,皇上先头总说,自己几个皇孙资质过于平庸,这是盼着四皇子妃生个聪明的出来呢。
想到此忙道:“奴才也瞧着这个字好。”
皇上倒乐了,想起什么道:“对了,老六府里的侧妃不是也怀了吗,跟老四家的月份差不多,生的时候该是前后脚。”
海寿心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怕皇上提起这档子事儿来,偏就提起来了。
皇上见他脸色不对,不禁道:“可是有什么事儿?”
海寿知道瞒不住,忙道:“回万岁爷,那个六皇子府里的余侧妃,前两天小产了。”
小产?皇上皱了皱眉:“她是余家人,该知道怎么保重自己才是,怎会小产?”
见海寿欲言又止,皇上脸一沉:“说,怎么回事?”
海寿这才道:“听说侧妃不知为什么跟六皇子动起手来,一个不妨摔了一跤,孩子就摔没了。”
皇上道:“余家这丫头让她爹宠的一点儿规矩道理不懂,有这么个愚蠢的娘,生了孩子也是个糊涂虫,没有就没有了吧。”
海 寿心说,皇上这话真真说到了点子上,余静茵虽说比赫连清有本事,能怀上六皇子的孩子,可这后头的做法的确蠢的没边儿了,根本就不懂见好就收的道理儿,这事 儿不用想,海寿都能猜出来,肯定是余静茵觉着自己怀了孩子有底气了,想恃宠而骄,可就忘了,她连宠都没得呢,哪来的什么骄啊,末了,连自己最后的依仗也没 了,以后在六王府的日子恐更不好过,这才是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呢。
不过,六皇子也真狠啊,好歹那是他的骨肉,竟一点儿不顾惜,想想四皇子妃,不禁叹息,还真是同人不同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