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安安睡了三天,浑身都睡疼了。且不说还有一身的伤,走几步都疼得龇牙咧嘴,最后还是放弃,回到床上老老实实养伤。
亏着丫鬟是个出门的,来来回回打听了不少事,给她喂药时,顺便将那些新鲜事说来给她听,权当解闷儿。
就在柳安安出门踏青的当天,拜恩寺住持重病,说是要送去找什么神医,结果走到半道上,遇上一处山林起火,给困在里面,烧了个半死。
而那处山林火势太大,烧了半个山头,官府的人好不容易用了三天时间扑灭了火势,如今派了官兵驻守在那边,来往行人都要绕道。
“亏着姑娘运气好,那条路距离姑娘回来的地方不远,若是楚公子走了那条道,姑娘怕不是又要受伤了。”
柳安安觉着不会。官府的人,和暴君肯定是有联系的,那他不会主动去危险的地方,跟着暴君最安全。
“那神医呢?”
柳安安的重点都在这里。
“哦,神医啊,听说也烧伤了,被官府的人接走,妥善安置了。”
“都是姜刺史亲自安排的呢。”
柳安安听到这,忽然想到:“姜刺史可有受伤?”
丫鬟似乎是不知道他们在外受袭的事情,只当是意外,还有些纳闷儿。
“姜刺史没有受伤,只是找楚公子找得急,可能焦虑过度,听杨少爷跟人提起,说是如今也住在杨府来,喝药调理呢。”
那杨府还真是热闹。
柳安安一个女眷,和外面的人没有什么联系,她又是在养病,杨府的女眷都没有来打扰她,让她安安心心养了七八天。
这几日,杨府给柳安安的膳食明显提升了不少。每日汤汤水水,补身体的来回换花样,吃了七八天都没有一样重复的。
柳安安觉着,这么吃的话,她还能继续养病半个月。
不过医女来给她瞧了伤,确定都好了,第二天,前院就传来话,请柳安安去正院里一趟。
穿戴整齐,柳安安照了照镜子,然后捏了捏自己的脸颊。
她隐约有种错觉,她好像长胖了。
这种隐约的错觉在见到暴君后,变成现实了。
时隔多日没有在暴君身边伺候,柳安安踏过门槛时,心中还有些新鲜。
那个男人早就换去不属于他的粗麻长衣,一身玄青长衫,衣领摆角绣着的图纹金丝闪烁,又是那副高高在上冰冷不得靠近的淡漠。
长案点着香炉,一袅青烟缓缓,男人手持朱笔,抬眸看了进来的小姑娘一眼。
然后,他沉默了,放下笔捏着自己下颌,眼神里透露出了一种淡淡的不解。
“你胖了?”
柳安安刚行礼,迎面爆头一击。
她吸着肚子。
“这几日养伤,似乎吃得多,动得少了些。”
而且她才十五,正是长身体的年龄,多吃少动略胖了点,也,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吧。
男人上上下下打量她,目光尤其是在她的腰间停留,然后满意地挪开。
他合上掌中奏章,朝小丫头扬了扬下巴。
等她上前,褚余递给她纸笔。
“遇上什么,写下来。”
柳安安接过笔,小心问:“可是那一日,我,我被掳走之后的事情?”
褚余颔首。
柳安安老老实实写了下来。
只是在和那个首领对话的过程中,她稍微涂改了两笔。
把自己根本没有期待的心,改成了万分期待。
怨念什么的,自然是不敢,悄悄从对话中删改了去。
等墨迹干,褚余浏览时,前面的一目十行,本想知道的是那群人可有在她面前走漏痕迹,好抓住把柄,偏目光被其中两行字给吸引了。
绑她的人问她,可期待他来救。她的回答斩钉截铁,是公子一定会来救我。
一定……
而其后,她更是拒绝了自己活命的机会,也不愿给那人为妾。
褚余弹了弹墨迹干掉的纸张,抿着唇角。
小姑娘好像还挺担心地,眼巴巴站在那儿盯着他看,见他看过来了,立马扬起一个笑脸。
憨憨的。
傻丫头,让人绑了连对方是谁都弄不明白,差点死了,都还稀里糊涂的,写给他印象最深的,居然是那些细枝末节的对话,话里话外,全惦记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