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对太傅大人这么纵容,可不是让太傅大人得寸进尺的,太傅大人,这样是不好的。这种行为大概是……”柳安安思考了半天,小心翼翼举起一根手指,“恃宠生娇?”
话音刚落,室内一老一少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做出反胃的模样。
“你!你!”姚太傅气得吹胡子瞪眼,手中随意抓了个软绵的小手靠,扔了过去,“无知小儿,满嘴胡话!词不达意到你这种程度的,老夫生平仅见!”
褚余的生气随着姚太傅气得说不出话,反而好多了。
就是这个比喻,着实恶心人。
“我说的没错嘛!”柳安安伸手接住了那个小手靠,软乎乎的,还挺好捏的。她还是坚强着说道,“难道不就是这样?太傅大人自己可以想一想,若是换做先帝,或者换做任何一个陛下,太傅大人也是这种态度吗?”
“难道不就是因为太傅大人是陛下的老师,陛下处处容忍太傅大人,太傅大人才会在陛下面前毫不收敛脾气吗?”柳安安说着,忍不住问,“太傅大人可以自己想想,换做旁的陛下,会忍吗?”
这番话出口,姚太傅眼神恍惚了。
片刻,他盯着柳安安看,冷哼了声:“……无知小儿,你懂什么。”
柳安安生气了,嘟起嘴不满地侧过头。不想看这种老顽固。
有人帮忙说话的感觉,倒是挺有趣。褚余在侧等两人说完了,才悠悠然接话。
“老师觉着我杀了那孩子,对我不满?”
“你还敢提!”姚太傅一脸愤怒,“不许叫我老师,你不配。”
提到这个,柳安安又想说话了。
但是她刚准备开口,就被男人准确无误地捂住了嘴。
“老师,那个孩子的事,我以后会给一个解释。现在只希望老师好好养身体。”
“你少来几次,我就能养好。”
褚余却挑眉,意味深长看了眼身后的柳安安。
柳安安一脸无辜呜呜哼。
“我看未必。下次我再带她来,想必老师就会好得快些。”
姚太傅一听这话,一脸嫌恶:“少来!这种颠倒黑白的小丫头,来了我头疼。”
精气神却随着斗嘴,好了一大截。
褚余看得清楚,不说。
这位老师,脾气比谁都硬。
被喊成颠倒黑白的小丫头,柳安安十分不满,憋了半天,硬生生拽开了褚余的手,一鼓作气喊了一句:“冥顽不灵的老夫子!”
亏着还有个褚余,不然今日姚太傅与柳安安之间,势必有一场尊严之战要打。
在他们吵起来之前,褚余将柳安安丢了出去。
好气哦。
柳安安鼓起腮帮子站在院子里,院子里还有不少的人都盯着她看。
还好,还有一层帷帽。
“柳美人?”
远远地,听见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柳安安对声音十分敏感,几乎是立刻就猜出来是谁。
更何况现在还是在人家家里。
她顺着声音看去,杵着拐杖,让一个年轻儿郎扶着走过来的,可不是那日见过的姚老夫人。
老夫人腿脚不便,居然还来见陛下了。
柳安安反应快,不敢让老夫人多走几步,她主动走了过去。
“姚老夫人安。”
老夫人看不清,一手杵着拐,一手攥着自己的孙儿,一双眼眯着,仔细打量着柳安安。
可是她戴着帷帽,什么也看不清。
“老妇听闻柳美人来了,特意来见一见。”
居然是来见她的。
柳安安受宠若惊。
“让老夫人费事了,我不过是跟着陛下来探望太傅大人,不该劳烦老夫人走着一遭。”
姚老夫人笑眯眯地,她嗓子再沙哑,配着她慈爱的面庞,也温和多了。
“不管他人的事,老头子也好,陛下也好,都不值当我走来。老婆子不过是想来见一见美人罢了。”
柳安安这下摸不准老夫人是怎么想的。
她一个美人,与老夫人没有半点交集,也就是那日谢恩,她勉强做了一回主,怎么就让老夫人给惦记上了?
“那一日,老妇听闻美人自称是安安,还敢问,美人的闺名,可是平安的安,这两个字?”